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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潮王氏屬瑯琊─閩王是閩潮王氏的共同始祖嗎?

    金門金城鎮裡有一座閩王祠,其實是金門王氏的大宗祠。王氏在宅後、山后、營山、呂厝、東沙、尚義、田浦都有聚落,宣統元年(1909年),王廷恭等人倡建,親赴星洲募款,由建築師王挺之設計成二落大厝格局的祠廟。只供家族祭祀之用,平時並不開放。


    閩王王審知(862-925),在位期間,省刑薄賦﹐與民休息。當年帶大批族人南下,至今福建、台灣王姓家人都奉為始祖,有八閩人祖的稱號。福州人也奉為開閩聖王。而他排行第三,喜白馬,軍中稱白馬三郎。馬祖處處都有白馬尊王廟,可怪閩人居多的台灣,多奉開漳聖王,很少看到閩王祠廟。不但這樣,金門這座閩王祠還曾被徵用為憲兵司令部,正殿地面挖成地下室,相當不尊重。今年1月8日閩王金身循小三通管道跨海巡安金門,立法院長王金平親自接駕,不知能否就此引起台人的重視?

    最近在線上讀到署名余構養寫的《入潮王氏屬琅琊》一文,認為潮汕王氏出於閩王,閩王屬於瑯琊王氏,這樣潮汕王氏也應是瑯琊王氏,而不是太原王氏。其實,太原和瑯玡成為相對的兩個郡望是在漢魏特殊的政治體制下發展出來的,現在大家都相信太原是王姓的共源。



淳質公衍派饒平各地?

    我姓王,應該不是閩王後代吧?

    族人王金蓮任聽台灣省文獻會,公餘於1960年修《王氏族譜》。幼時拜讀,記憶猶新。譜中說我祖先發祥於太原,質淳公遷至廣東省饒平縣城仔里元歌都蓮塘社墩上鄉。

    1991年為重修族譜,宗親會長年銅率八人團前往原鄉尋根,歷時十天。在饒平、大埔人民政府對台辦的陪伴下,足跡跨閩粵兩省,走訪三槐堂、槐芬堂、德馨堂、太原堂等宗祠,訪視了散居各地的族人。也找到淳質公碑石,在新光居委會墩上村長王秀函的幫忙下,築衣冠塜,召各地後裔派代表圓墳。

    兩趟大陸尋根,從《饒平縣志》中,得到這樣的資料:

淳佑四年(1244年),王淳質,諡太乙,妻秦氏與攜五男從福建寧化縣石壁村遷到饒平避亂定居。淳質生七子:長惟誥,元季解元,官國子監博士;次惟修(惟誥和惟修皆因兵燹失散);三子惟和,創內東山王屋斗;四子惟平,分創新豐墩上;五子惟享,分創上饒茂芝埔坪寨王屋;六子惟貞,分創三饒添寧寨;七子惟良,分創福建詔安官陂寨,後支徙秀篆村開基。

    饒平縣是在成化十三年(1477年),析海陽縣太平鄉的宣化、信寧二都,光德鄉的灤州、清遠、弦歌三都,懷德鄉的秋溪、龍眼城、蘇灣三都等八都而設置的,縣治在弦歌都下饒堡(今三饒鎮)。所以,淳佑四年淳質公應遷“海陽縣”,而不是“饒平縣”。不過,宗譜是以後人追述的筆法寫的,也不能說有錯。“弦歌都”,清時避康熙諱,改為“元歌都”,來台各姓饒平宗譜都寫“元歌都”,可見都是康熙以後修的。

    重修的《三槐王氏族譜:王克師派下》出版於1993年。中國大陸這幾年,饒平、大埔各派王氏宗譜紛紛見世,有抄本,也有刻本,相關地志也出版問世。相關記載,大同小異,足證淳質公“派衍饒平縣各地”,所言不虛。

淳質開饒的時間點,淳佑還是延祐?

不過,這個記載在時間上有點瑕疵:

    1.有的記載說淳質公遷饒是“避胡亂”,事實上,淳佑四年並無胡亂,甚或沒有兵亂。如果不是兵亂,那王惟誥和王惟修怎麼失散的?

    2.王惟誥是元季解元,淳佑四年距“元季”近百年,既然在淳佑失散,怎會成為元季解元?而且還是百年後的解元。

    我手頭有1994年廣東人民出版社的《饒平縣志》,清楚的記載:“元延祐二年(1315年)、江西蔡五九起義軍攻克福建汀州寧化,敦質攜妻挈子逃避入饒。”(頁176)以前人就常把“淳佑”和“延祐”搞混,如果是延祐的話,比較符合王惟誥為元季解元的說法。而且根據《元史》記載:“延祐間,汀州寧化人賴祿孫,母病,值蔡五九作亂,負母從邑人避南山。”(卷一百九十七)寧化是封閉的山城,向來很少兵禍,以致蔡五九作亂,老百姓就逃難去了。假如淳質公在此時去饒,既合乎“避難遷饒” 的說法、也說明了二子“因兵燹失散”的歷史背景。只是這個《饒平縣志》根據什麼資料把歷史合理化呢?

三槐遺澤是王氏的精神譜,不是血緣譜

    族人比較有興趣的是,淳質公以前的世系。很多王氏家譜都標榜“三槐遺澤”,這有個故事:宋初王祜手植三槐於庭,說:“吾後世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後來次子旦位至宰相,傳到曾孫王鞏,遂以三槐堂額其家,王鞏的好友蘇東坡為此撰寫〈三槐堂銘〉,於是就有“三槐王氏”一系。我家族譜記其事,在桃園平鎮的宗祠名“植槐堂”,而在饒平的宗祠,也以“三槐”、“槐芬”為堂號;澄海縣王氏聚落,也以“槐東”,“槐澤”為鄉名,都在追述植槐故事。有些族人尋根,也以此為線索。

    其實搜索所謂三槐王氏宗譜,祜─旦─素─鞏─關,一脈下來,是找不到淳質公名諱的,要連上三槐譜系,一定要有直接證據才行。不過饒平王氏普遍以三槐遺澤作為精神指標,認為王家人應該有所建樹,以遺澤後世子孫,也算是積極入世的家風,但如果用來尋找血緣的根源,應該不容易吧。

《饒陽王氏世系識》向興化(莆田)祖認同

    最近,在線上看到署名半山客發表的《澄海市蓮下鎮饒平王姓後裔兼談潮汕王姓族譜的問題》一文,說他在饒平浮山鎮東官王姓收集到明弘治己酉科(1489年)舉人,江西樂安、福建南靖兩任知縣王寧儉撰寫的《饒陽王氏世系識》,我從篇中所附的書影,整理出如下的系譜。

50王審知─51延政─52繼成(襄)─53坦─54萬璧(闢)─55仲容─56昌國─57大寶─58汲薦─59克寬─60謙─61慶積─62義及─63用華─64庚一一65─66─67─68惟和─69師全─70姐蔭─71安祿─72孟璈。

    這個系譜一度讓我興奮不已。尤其它是明代抄本,證據力很充足。只要在67代補上淳質公,那就幾乎可以將我家譜系連上閩王,那可是非常輝煌、非常驕傲的家世。這樣,閩王找到了子孫,我們也尋到了根源,真是兩全其美。

    可是細看《系識》,終不免讓人有些懷疑:

    《系識》提到王坦“宋初以事攜幼子萬璧窠居漳浦九都續移饒平黃岡,後移海陽縣登瀛。”又說他的第十二代孫王庚一“復移饒之海山黃岡,下至五世孫惟誥、惟修、惟和、惟精、惟一、惟平、惟志……和因胡亂奉母秦氏偕其弟兄,避於鳳凰山之東坑尾名為王厝島。” 這樣一個:“福州(50審知)→漳浦九都(53坦)→饒平黃岡(53坦)→海陽登瀛(53坦)→海山黃岡(64庚一)→鳳凰山東坑尾(68惟和)”的遷徙路線,根本就是“福老人”的譜系,不免讓人聯想到“襲祖奪宗”那一檔的事。

    原來,饒平王氏,甚至饒平各姓,向有“寧化祖”和“興化(莆田)”之爭。說穿了,就是饒北客語族群一般都認同寧化祖,而饒南(陽)福老族群一般都認同興化(莆田)祖。如果譜系清楚,人們不會亂認祖先的。一旦譜系斷了線,那就有出現認同的問題。福建漳州的詔安、南靖、平和和廣東潮州饒平等縣,是閩客犬牙交錯的地帶,原本可以從語言區分族群,但長期的混居,就出現客族講福老話,或福老人講客語的現象,要區別族群,單從語言是辦不到的,最後只能靠族群自我認同一途。在政治、經濟等多重因素交互影響,兩個不同族群之間,逐漸也開始聯譜連宗情事,也就這樣,不免陷入閩客認同的迷思裡。

    《系識》裡頭的譜系,據他說是王孟璈“遠搜近索”而建立的,而自稱“愚侄孫”的作者王寧儉卻說:“予為圿公派,同為忠懿王後,居同郡,籍同邑,異日予姓篤本支以妥神靈,肯堂構而壯門閣,由百世之後,溯百世之前,予亦有榮施焉。”可見這譜是王惟和派下第5代王孟璈,在取得圿公派第10代王寧儉的承認以後,巧妙的連上了興化祖的坦公派。

惟和派故意跳過淳質公?

    這樣,《系識》不就是偽譜,沒有任何價值了?剛好相反,它畢竟是從兩個真實的宗譜共構而成,反而保有相當高的歷史價值。前半段應取自坦公派的宗譜,像王坦最後開基在海陽登瀛,也就是今潮州歸湖,所以《潮州歸湖王氏族譜》應該是坦公派的正譜,或者支裔王老虎派的宗譜,由於王大寶素有名聲,成為它襲取的對象。終究這些宗譜都不假,不過我所關心的是後半段,因為它也不假。它是這樣記載的:

“庚一復移饒之海山黃岡,下至五世孫惟誥、惟修、惟和、惟精、惟一、惟平、惟志。誥諱詁,登元季解元官國子監博士,和因胡亂奉母秦氏偕其弟兄,避於鳳凰山之東坑尾名為王厝島。”

這和《饒平縣志》、我家宗譜都有很大的差異,條析如下:

    1.這裡入饒祖(嚴格說,應該是回饒祖)是王庚一,不是諱太乙(大一)的淳質公;而且開基在海山黃岡,不是新豐墩上。甚至從64王庚一到68王惟誥,他用“下至五世”跳過去,沒有提到66淳質公。理論上,王庚一應是坦公派海山開基祖,海山島在明代常受倭寇騷擾,因胡(蒙古)亂或倭亂,舉家避於鳳凰山之東坑尾,是有可能,但從海山遷到寧化,再南遷東坑尾就不可能。

    2.半山客根據《系識》的敘述,認為王惟浩(誥)並沒有失散,而且奉母秦氏偕弟避居王厝島,顯然他將“和”當作連詞,事實上,“和”即王惟和,遷到王厝島的是王惟和。而說他奉母秦氏偕其弟兄,等於“架空”淳質公,這才是《系識》的重點。

    3.惟精、惟一、惟平、惟志和我家譜裡的惟平、惟享、惟貞、惟良,只有惟平一人相同,但連同惟和都合於五子之數。由於惟享、惟貞、惟良散居各地開基,他們跟惟精、惟一、惟志疊合的可能性不高,只好往嫡庶方向去猜想。但惟平公怎會來王厝島?莫非先奉母到這裡,再投奔新豐墩上的父親?

    4.王惟和避居鳳凰山之東坑尾,名為王厝島,與族譜說的“內東山王屋斗”從音義看,沒多差異。不過,《系識》提到王惟和次子“師全號東軒,移東山”,可見到東山開基的是王師全。

    照理說,淳質公為開饒始祖,作為後人的王孟璈不應跳過他,直接冒人之宗;而作為“外人”的王寧儉更不應隱去他,直接襲祖奪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王孟璈和王寧儉當時看到的惟和派宗譜裡,根本就沒淳質公,“和因胡亂奉母偕其弟兄”,不就說明當時來王厝島的,只有母親,沒有父親。甚者,這句話還有岐義,人稱代詞“其”指的是“惟和”的話,那麼,這些弟兄應該是惟精、惟一、惟平、惟志。但如果“其”指的是“母”的話,那跟他到王厝島的應該是母舅們。雖然如此,我個人還是相信指的是前者。不管跟他來的是弟兄或母舅,父親沒來終是事實,為什麼沒來?失散說不過去,應該從父母的感情或地位的方向去思考。


惟和派逐漸認同寧化祖

    最近,又在線上看到署名“蓮陽千色”發表的《敦厚(淳流)系和大一(淳質)系是兩個獨自的,平行的氏族大系》一文提到:

“2002年舊曆12月,居住三饒鎮的東官鄉人王河清獻出珍藏的《東官王氏老族譜》,其中詳細記載惟和至起庸……等連續10世先祖考妣的生卒年月日,葬地,分金,簡傳。”

所謂“東官王氏”,是王惟和之第4代孫王安祿在饒平中片開創夏發,即今浮山鎮東官鄉,因此得名,算是王厝斗的支派。值得注意的是,這本《東官王氏老族譜》,正是從王惟和開始記的。

    而半山客收集到的《饒平東官王姓族譜》,有這樣的譜系:

始祖太一昌胤秦氏→大二呂氏→惟和劉氏→師成、師全(生三子)、師第→臨壽(生安福)、姐蔭(生安祿)、敦德(生普祚等五子)→安福(生四子)、安祿(生六子)、普祚(失祀)、碩德(失祀)、松齋、端德、忠良(居內東山山後)→下略

    如果半山客資料準確的話,惟和派的家譜,這時開始建構出第一代始姐和第二代,王惟和退居第三代。而且第一代是太一昌胤,第二代是大二,這樣,秦氏也從惟和母升格為祖母,而太一(乙)的名諱也不是淳質。

    半山客的《漁村王氏淵源》記二世惟和傳下三世東軒,四世俎蔭,至第五世王安祿,從內東山嫡支來東官定居。明宣德間後裔又從東官移居黃洞(今鐵寮柯)後遷溝背(今舊樓)創業,傳至第六世王孟宣,七世元春,八世毅叟,至九世王大六郎諱名慶公,為漁村王氏開基祖。可見漁村王氏是東官王氏的支派。

    從《王氏漁村族譜》,我們可以看到:“始祖來自福建省汀州府、寧化縣石壁村,移居來饒開基。始祖考大乙公,妣秦氏媽,住東山。迨安祿公移居東官。”不但繼承《東官王氏宗譜》了始祖為大乙公的說法,並且提出“寧化石壁”這個祖地。這不能不說是一項“進步”。值得注意的是,兩譜都說大乙(太一)公,而不是淳質公。

    這樣,與其說惟和派宗譜逐漸從圻公派(莆田祖)向太乙派(寧化祖)過渡,還不如說惟和派逐漸發現太乙公和秦氏媽的關係,太乙祖逐漸在宗譜成形。

惟平派始終向寧化認同

    現代人關心的是,我從哪裡來?可是古時候的人,更重視祭祀和風水。在《東官王氏老族譜》記載著考妣的生卒年月日、葬地、分金,可以說明這一點。

    在金連族兄那本宗譜裡也有這樣的記載。這本屬於惟平派的宗譜依據的,應該是來台以後族人從原鄉取來的資料。當我看到“秦氏媽墓創於東山中牛皮洞,坐巽向乾兼三分灰墳。”這樣,幾乎可以確定王惟和奉秦氏媽至王厝島之說,是歷史真實,也等於肯定了《系識》與惟和派各譜關於秦氏媽記載的可信度。

    由於這樣的記載,與其說,淳質(大乙)公被後人創造出來,還不如依各譜所顯示的,他和三子惟平公在蓮塘社新豐墩上開基。

    由於他沒跟惟和及秦氏媽一起去(住)王厝島,身後公媽分葬兩處,這和後來第三代到第八代祖公媽合葬的制度,有很大的不同。秦氏媽葬於東山,也說明她死於孫子王師全在東山開基之後,或許她活得夠長,足以讓其子孫忘其父祖之名。

    也因此,惟和派的宗譜對淳質公的記載得不清不楚,從原本跳過,到後來的“祖大一”,到後來的“父太乙”,最後才成形為“王淳質,諡太乙,令妻秦氏攜五男,從福建寧化縣石壁村遷到海陽縣弦歌都下饒堡鳳凰山下之蓮塘社東坑尾王屋斗(今新塘鎮東山村南側)避亂定居”。

    淳質公在惟和派宗譜得以逐漸成形,主要得自於惟平派宗譜的資料,而惟和派之宗譜,連輩序詩也抄了過去。“淳惟三崇原,光洪文心良。朝廷克仕天,啟景萬年興。派別思源遠,支分溯本深。宗祧榮祀曲,世代系相承。”稽之族譜,惟和派之王厝島、東官、漁村各支,均不採用,只是聊備一格而已。而我惟平一派,卻沿用至今。

    半山客刻意將敦厚(淳流)系和大一(淳質)合流,蓮陽千色引證羅享信寫的《明南洋王氏族谱序》,駁玠公派(正宗莆田祖)來潮的王敦流“即淳質”的謬誤。我想,如果半山客咬定《系識》有嚴重斷代問題,那惟質公是不是閩王之後,也就有答案了,實在不用牽扯“玠公─遐─敦流─彰、度”之南洋王氏的世系。

    感謝半山客為我家族找了不少資料,我寫這篇,其實也不太成熟,將來還要借重半山客的資料來印證。

    我相信不論坦公派或圿公派等莆田祖派下王氏,身上都有閩王高貴的血統。可我們淳質公派下宗譜,從不提閩王,能不能連上他的世系,我也在等更直接的證據。

惟良派也認同寧化祖

    半山客在《詔安秀篆饒平王姓後裔—龍潭“王游家廟盛衍堂”和“生王死游”》一文中提到:“王姓肇基始祖王念八(即王惟良)就將其子王先益,過繼給游氏肇基始祖游念四之孫游信忠為嗣,後來王先益改姓游,子孫繁盛,這一脈後裔遂稱“王游派”。”直接將王念八說成王惟良,未免過於大膽。王氏宗譜都說王惟良“分創福建詔安官陂寨,後支徙秀篆村開基”,而游姓宗譜記載:“永樂十二年(1414年),王念八公自寧化遷入福建省詔安縣秀篆埔坪開基”,顯然略過王惟良在官陂寨開基之事,王念八是王惟良的後支,永樂年間在秀篆開基,也較符合父祖王惟良延佑開基的時間。從而,我們也看出惟良派宗譜也和惟平派一樣,向寧化石壁認同。

有必要認同畬族嗎?

    不過,在我們向寧化石壁認同時,是不是又要同時向散居在廣東、福建、江西、浙江、安徽山區著為數70萬畬族認同呢?

    畬族和西南少數民族一樣,也流傳著盤瓠傳說,畬民之名始見於南宋末,畬是“刀耕火種”的意思,表明他們生產方式。他們自稱“山哈”。“哈”是“客”的意思,“山哈”,是說住在山裏的客戶。如果他們自認在山裡是客居,那他們原本來自哪裡呢?很不可思議的,各地畬族都以廣東潮州鳳凰山為發祥地。

    很巧,客家人也自稱“客”,而且客語的“客”,音近於“哈”。 而且99%的畬族操著接近於客家話的語言。好友兼前同事羅肇錦曾說,客家人和畬族有密切關係,也有人(半山客)認為客家人原來就是畬民。其實,客家人和畬族有區別,他們自稱漢族,近來發現,各姓客家人在家譜都明白記載來自福建省汀州府寧化縣石壁村,寧化石壁也已公認為“客家祖地”。

    石壁為開闊盆地,溪河網佈,吸引客家先人來此開墾。由於形勢封閉,一直強勢的繼承著漢文化。

    客家人和畬民生養的區域基本相疊合的,從現存土樓式的聚落來看,他們以強大的內聚力提防著對方,又犬牙交錯的相互滲透以共生。在涵化的過程,漢文化處於優勢,畬文化也不斷的摻進客家人的生活裡。地理條件迫使彼此吸納對方,就這樣生存了近千年。

    雖然農業民族向來安土重遷,但這兩個以“客”為特色的山地族群,遷移是免不了的。只是認同問題上,就難免出現“族群”、“語言”等多重標準了。就像台灣的平埔族人一樣,都認同他們現在操持的語言,自稱漢人;也像世居彰南的客家人一樣,也都以語言的因素,自認福老人。這樣,大部分操持客家話的畬民,絕大多數都認同了客家,也就認同了寧化石壁。

    淳質公從寧化石壁遷到蓮塘社墩上鄉,王惟和在下饒堡鳳凰山下之東坑尾王屋斗開基,鳳凰山是畬族公認的發祥地,蓮塘社和饒東密布的水口社、牛皮社一樣,很容易讓人連想到“番社”,而饒平之番,捨畬其誰?進而言之,畬民一夫一妻,以致我先人多公媽合葬。同時畬女有財產繼承權,地位比男人高,或許也可以說明秦氏媽隨子不隨夫,而淳質公名諱由模糊轉而清晰的現象。

    反過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寧化石壁客家移民受畬人風俗影響呢?又何嘗不是強勢的客家家族移民進入畬區開墾呢?

    從書面資料看,我的祖先在“族群”和“語言”議題上,早已認同了“客家”,至於“客語”是不是“畬語”,“客家人”是不是“畬民”,我想畬民早已認同了客家,客家也早已認同了漢族。如果,我是畬人,證據不能只憑“性類徭僮”(《本府告示》)[註]一句,應不會感到悲哀。我會在維護和發揚饒平客的文化努力,尤其屬於台灣的那個部分。

    我不排斥畬人說,但更認同於寧化石壁,我祖述太原,堅持三槐家風,也期待有幸連上閩王之宗。人因許多偶然才成為今天這個樣子,追懷祖先,會讓我珍惜自己的人生。仁慈英明的閩王想必認同吧?

[註]不明白半山客為何抓住這句話,說“客家人即畬族人”。相同的事務不能用“類”,不能說“犬類狗”,只有相近的事務才能用“類”,如說“人類猩猩”。何況,“性類徭僮”一語,只說“性”方面“類徭僮”,其它方面是“不類”,如我們說某人個性“類狂獅”,那也只有個性方面相類,其它方面肯定是不相類的。個人還是認為畬人和客家人有密切關係,但要證明兩者為等義詞,決不能用“性類徭僮”當論據,因為那是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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