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是到湖心亭看雪,還是看從湖上岸上看湖心亭的雪景?如係前者,為什麼到了湖心亭只看人,只喝酒,沒看雪?
西湖大雪三日,張岱打算到湖心亭看雪,當時雪停了嗎?文中有說當天是初一還是十五?當天該無月,新月還是滿月?若雪沒停看得到月嗎?
張岱到湖心亭看雪,是白天還是晚上?若晚上看雪,那天、雲、山、水,是什麼顏色,為什麼“上下一白”?
大雪三日,西湖結冰了嗎?冰上有雪嗎?如果湖水結冰,那張岱的船怎到湖心亭?
什麼是“湖上影子”?張岱的船有多小?張岱明明在船上,“舟中人明明”也在船上,怎會“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他在說啥?
張岱自云“癡人前不得說夢”(《陶庵夢憶序》),就是這樣嗎?
那教這一課不就痴人說夢嗎?
《湖心亭看雪》出自《陶庵夢憶》,可見此“夢”不準備對“痴人”說。
痴人說不得夢,是痴人會信以為真。這課海峽兩岸都列為教材,有很多翻譯和賞析,隨便檢索都看到一堆痴人,而這些痴人還散播自己的“夢噫”,真令人擔憂。
生活是文學的源泉,在台灣很多人沒看過雪,更沒晚上看雪的經驗,要老師和學生在沒有經驗基礎上理解文意,的確有點困難。
我個人有次夜泛的經驗,大約1981年清明前後,從水社划小船到光華島(即拉魯島),在晴空月色下,天、雲、山、水,儘得其輪廓,島與岸連,非迫近根本不知所在。當時同遊者尚有中山大學的簡錦松,以及當時才大三的台大教授洪淑苓,不知記憶是否相同。
而張岱遊湖當晚有沒有月亮?由於全文沒看到“月”,顯然有沒有月亮,不是作者強調的重點。只是,常識告訴我們,要有水氣才會降雪,下了三天的雪,水氣有多重,可想而知。在台灣的我們,不妨假想成下雨,下大雨能看到太陽和月亮嗎?還有下雨天,視線會怎樣呢?
回到課文,“是日更定矣”,張岱到湖心亭是夜遊無疑,雪也還大著。要理解他的文意,並不容易。這裡先考慮教學需要,不妨設計些思考題,讓學生發揮想象吧?
1.在冬天烏漆抹黑的雪夜裡,視線不好,如何感知“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的景象?
視線不好,距離又遠,“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可以理解。但張岱當時在船上,才能說“余舟”,舟中人就在眼前,怎會突然變小,說成“一芥”、“兩三粒”?於是可以設計第二題:
2.什麼是“湖上影子”?應從什麼視角來感知“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
題目是“湖心亭看雪”,可是到了湖心亭,卻寫人寫喝酒,隻字未提看雪。這樣,還可以設計下列題目:
3.指出本課景物描寫在哪?為什麼安排在到湖心亭之前,而不是之後?
4.張岱到湖心亭,看到有人捷足先登,“問其姓氏”,為什麼得到的答案是“金陵人客此”,而不是他們的“姓氏”呢?
5.統整上列問題,指出本課的“文眼”在哪?
今日湖心亭四面植樹,在亭上只能從樹縫望湖面,張岱遊時,或許無樹,或許湖心亭只是目標,雪景早在路上都飽覽了。
只是他有這雅興,自己“擁毳衣、爐火”,作好保暖的工作,但舟子和船上另一個人(?),是不是也“擁毳衣、爐火”,如果沒有,把快樂建在別人辛苦上,也是個有趣的問題。
以上思考題,如需“解答”,請靜候來日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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