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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中正宋美齡故居過去統稱官邸,陳水扁在台北市長任內把它開放以前,是威權象徵的神秘地區。
 



    第一次聽到官邸,是在士林高中唸書時。那時士林高中還借今士林國中的校地。同班同學王群告訴我:“我家就在官邸旁邊。”那時年紀小,還不知官邸為何物。

    後來王群帶我到他家玩,看到沿途有許多穿著中山裝的人,心裡才開始緊張。請教王群說:“令尊是誰?”他告訴我說:“王正誼。”“做什麼?”“人事行政局局長。”高中的孩子,也不知那是什麼。

    王群的家是洋氏別墅建築,有圍牆,還有不小的庭院,院子裡植上了當時十分罕見的韓國草皮,像極厚厚的碧綠毯子,還有一個水池,水池裡頭有錦鲤游泳。
 

    屋內的擺設,是當時電影裡的豪宅都比不上的。印象最深的是壁爐,雖然感覺那時台灣比現在冷,冷到有一次父親曾在竹圍火車站測得6.3度的低溫,而且在士林唸書期間,也常看到陽明山白了頭,有許多人還上陽明山賞雪;但壁爐這玩意,不知他家只是擺設,還是真的有用,想來未免也太昂貴了,從木柴的取得到升火、取暖,有許多繁雜的工序在裡頭呢。

    他家的落地窗和窗簾也讓我印象深刻。前者給我第一個反應是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那個時代玻璃品質並不好,不耐輕微的敲擊,權貴富豪們很流行在圍牆上裝鐵絲網和碎玻璃,來加強防護。我小時住過的兩間日式宿舍,都只有木板圍牆,沒有這些設備,所以不時遭竊。王群家有這些設備,加上外頭穿中山裝的安全人員,難怪不用像現在的落地窗外頭再加上鐵柵欄,像極了監獄的模樣。記得王群家的陽光和喬木位置搭配得很巧妙,四面有窗,但東西曬的陽光,都被椰子、竹子等植物巧妙的遮住了,室內根本用不著窗簾,擺飾的作用比較大。

    曾聽王群說:“對面那家住的是張群。”從房子外觀看,也知道張群地位高很多。中國自古以來,官大學問大,房子也更大,就是這樣。

    王群的爸爸官拜人事行政局局長,屬於部會首長級的政務官。以當時威權統治時期的角度來說,王群也算是權貴子弟,但總覺得他沒有那種紈褲子弟的氣息。當時也在士中唸書的馮紹虎,海軍副總司令馮啟聰的兒子,比較起來就很不親切。記得王群好像上有哥或姐的,但經常卻顯得有點孤單寂寞的感覺。我們去他家好幾次,只有一次遇見他爸媽,正好要出門,也沒跟我們打招呼,不過,我們那時也不很懂禮貌。王群家裡有的是錢,少的是時間,尤其家人相處的時間。所幸王群不是那種用錢買感情的人。 


    王群家裡有撞球桌,當時外頭撞球場是“不良少年”聚集的地方,所以,學校也禁止學生撞球,我在他家撞球也算犯了校規,好在是在王群家,也沒人告,想必告了也不會怎樣。我是第一次接觸撞球,實力和王群差很多,比分也差很多,但還是陪我打(或者應該說,我陪他打,我至今都不太喜歡打撞球)。但後來同學知道他家有撞球桌,呼朋引伴,人去的多了,加上個個都是好手,我也就被“冷落”了。

    記得有次王群怕我無聊,搬出一本“慈谿王氏家譜”,讓我翻閱,我只注意到他們是瑯琊王氏,和我們這支太原王氏不同。我問王群說,他有沒有在譜中,他說譜中只有他的祖父,我看到他祖父的相片,好像有個姑姑“適蔣”,由於他們也是奉化人,於是自作聰明的問他,那是不是“王太夫人”,王群用他習慣的表情說:“不知道。”

    後來,王正誼以貪污罪下獄,外頭都說,蔣經國大義滅親,連表弟也沒放過。從這本族譜看來,王正誼的確是蔣經國的表弟,但應該算是遠房,否則以蔣經國的個性,怎會下此重手?以當時政治環境來看,王正誼應是蔣經國和宋美齡奪權的犧牲品,只是王正誼有王太夫人這一層關係,所以被拿出來作文章。中國傳統演義小說常有轅門斬子的戲碼,這裡也不過再搬演一次。 

    還記得有一回,學校廣播找王群,他不在,我很緊張,後來看到他,他說去過了,然後把一個獎座拿給我看,說是教官頒給他的,那時我很奇怪,為何不能公開頒,那不過是個獎啊! 

    後來也看到他爸爸在主持外雙溪公教住宅的事,學校有些師長都去問他,只覺得,小孩子懂什麼?我們還是高中生。沒想到,居然會為這個工程壞了事。 

    畢業後,我們就再也沒聯絡了,這也許是我的問題,高中以前的畢業同學,幾乎都失去聯絡。


    不過,說真的,王群是我相當懷念的同學。

    前幾年,在蒙藏委員會遇見他爸爸的舊部─趙文華,透過他口中,也沒問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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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