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163.23.202.1/taiwan/taichung/廖煥文墓.jpg
要訪陵墓古蹟,最好在清明節之後,視野比較良好。
第一次訪廖煥文墓在二月初(2007年),車子開進小路,纍纍墳墓之中,長得漫天高的亂草,根本分不出清東南西北,最後也不知怎麼駛出墳場,墓碑上的老先生和老太太的相片,似乎都在譏笑著我。
第二次訪廖煥文墓,事先做好準備,在網路上找到衛星圖,確定了方位,終於找到了。
從嶺東技院順嶺東路往北走,看到第一座橋,不用過橋,就直接往左拐。一直開進去,路很小。其實第一次來,就沒走錯,只是草太長,找不到眺望點。掃過墓後,墓碑仍會擋住視線,只是下車走走,可以找到比較高的地方,往右邊找,可以看到一座有鐵欄圍住的墓,這樣,就可以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過,那座墓不是廖煥文墓。如果最近想找廖墓的話,就要走到旁邊工地的鐵牆,再往裡走,看到唯一的墓,也是鐵欄圍住,那就是廖墓了。
這個工地或許也將開發成台中工業區,相信日後,廖墓也會像台北內湖林秀俊墓一樣(http://163.23.202.1/taiwan/taipeicity/林秀俊墓.jpg)做很好的保存,比較容易找到吧?
廖墓墓身墓碑和墓手做得很精緻,雖沒有吳旂鸞墓那麼豪華,但形制甚美,的確有保存的必要。和當代富豪陵園的規模有很大的不同。
2008.2.1
要訪陵墓古蹟,最好在清明節之後,視野比較良好。
第一次訪廖煥文墓在2007年二月初,車子開進小路,纍纍墳墓之中,長得漫天高的亂草,根本分不出清東南西北,最後也不知怎麼駛出墳場,墓碑上的老先生和老太太的相片,似乎都在譏笑著我。
第二次訪廖煥文墓,事先做好準備,在網路上找到衛星圖,確定了方位,終於找到了目標。
從嶺東技院順嶺東路往北走,看到第一座橋,不用過橋,就直接往左拐。一直開進去,路很小。其實第一次來,就沒走錯,只是草太長,找不到眺望點。掃過墓後,墓碑仍會擋住視線,只是下車走走,可以找到比較高的地方,往右邊找,可以看到一座有鐵欄圍住的墓,這樣,就可以往那個方向走去。不過,那座墓不是廖煥文墓,想找到的話,還要繼續走到旁邊工地的鐵圍牆,再往裡走,這時看到唯一的墓,也是鐵欄圍住,那就是廖煥文墓了。
廖煥文墓雖沒有吳旂鸞墓那麼豪華,但形制甚精美,像鰲魚排水口就很特別,據鹿水草堂堂主說,有造墓專家蔣馨的風格。個人覺得雕工細膩,像捧香爐玉女的造形,不獨掌握了衣裾飄動的姿態,而且抓住了仰首孺慕的神情,可算是藝術精品。
關於墓制方面,線上還可以找到兩名成大研究生寫的〈廖煥文墓園簡介〉(發表在大墩文化),雖係簡介,對此墓的建築有詳細的說明,也足以看出,保存這座文化資產的必要。可惜文中轉錄櫟社社長傅鍚祺和烏日學田庄詩人陳若時的題詩,斷句有問題,幸好線上還能找到逢甲大學都市計畫學系系主任劉曜華的〈廖煥文先生墓地區:文化資產保存計畫〉,全文著錄了兩位詩人的作品,可補其不足。
廖煥文墓墓手陳若時題詩
友人廖振富鑽研櫟社詩人多年,去年來口考碩論時,跟他提起此墓。他自稱福老客,跟廖煥文應該不同宗派,不過也很好奇,可惜忘了跟他提起傅、陳兩位詩人的作品,說不定會更有興趣。
茲錄兩詩如下:
傅鍚祺詩:
聞得生財道,豐衣足米柴;
愷之佳蔗境,安石有蘭階。
燄嶺如屏樹,瑤峰出案排;
更傳為義勇,聲譽不能埋。(甲戌夏日錫祺)
陳若時詩:
蘭菡孫枝秀,含飴樂未央;
財雄多善舉,農篤博褒章。
蔗界尊元老,田家小霸王;
可憐逢大限,跨鶴返仙鄉。(時維甲戌蒲夏之月)
廖煥文(1870-1934)為南屯山子腳人,曾組民兵團,至塗葛堀對抗日軍,傅詩“更傳為義勇,聲譽不能埋”,指的就是這件事。後來看準蔗糖市場,以甘蔗致富,在大肚山擁有蔗田百甲之多,傅詩“聞得生財道,豐衣足米柴”,就是贊譽他的農業、商業眼光。陳詩“蔗界尊元老,田家小霸王”,肯定了他在台灣糖業史的地位。
廖煥文富而好禮,出任山子腳保正,出錢修橋造路,不在話下,陳詩所謂“財雄多善舉,農篤博褒章”,概括了他這些善行義舉,同時也說他獲得總督府的褒揚,獲得獎章。
廖煥文墓雕刻精美
整體看來,廖煥文是典型的日治時期的鄉紳,和樹林酒廠的黃純青一樣,為保護家園,組織抗日義軍,後來也迅速掌握了日治本身不獨是民族問題,還有現代化的問題,於是改採有益於家園建設的形式,率領當地民眾走向現代的舞台,這也許就是雙贏,也為時代和鄉里做出一定的貢獻。不過,雙贏也要看另一方面的態度,日軍遭到台民的抵抗,也是一路殺戮,但沒有刻意“順便”消滅台籍菁英,才能為雙贏創造局面。
廖煥文身後修墓是地方大事,可能生前居室就不崇尚當時的現代風,所以墓制排除了巴洛克風格,偏傳統漢式,還從泉州進口大塊的花崗石、青斗石。傅詩“燄嶺如屏樹,瑤峰出案排”,說明了後人對風水方面的講究。傅詩還提到“愷之佳蔗境,安石有蘭階”,這裡化用了兩個典故,前句是顧愷之的倒吃甘蔗,說是漸入佳境,“蔗”字點出了墓主的事業,“佳境”雙關了墓主由貧而富和子孫青出於藍的優異表現;後句用了謝玄(字安石)“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階庭耳”的典故,表明子弟在他的教育之下表現特別優秀。廖宅依舊矗立在離墓地不遠的台中南屯的文山里,我想,以他的成就,子孫應該在台中工商界依舊活躍,事實也是如此。
墓主謹守活廖死張的傳統
這座位於台中市第20號公墓的墓園,在精密機械園區完成都市計畫法訂計畫後,被劃入公園及道路用地,立刻面臨地上物拆除問題。根據劉曜華的說法:“精密機械工業園區規劃期間,地方人士對於區位變化並沒有太多的知識;業主沒有在計畫變更的公展期間提出陳情案,爭取畫設保存區。”幸好墓園在多方共同努力下,終於登錄為古蹟,永除拆除之患。而且相信精密機械園區開發完成之後,廖煥文墓也會像台北內湖林秀俊墓一樣,週邊環境美化,吸引中小學校來作戶外文史教學。
只是當時都市計劃時,經過現場履勘之後,為何會將第20公墓一分為二,單單把廖氏墓園畫進園區?不是每個家族都能進入都市計畫的決策層、審議層,人民的力量最多也能用在監督層。人民用選票選出監督政府決策的人,在愈來愈同質的情況下,只能各憑本事保護家園和祖塋。廖煥文墓是古蹟,旁邊孤伶伶小塜限令拆除,其它第20公墓大大小小的墳墓的命運,就等下次都市計畫再見分曉吧?不知到時還會有多少知識不足的人,但知識充足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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