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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山在清領時期就已成街市,稱蕃薯寮街。日治初期曾設蕃薯寮廳,直屬總督府,後改為旗山郡,改隸高雄州。

    台灣河川以狹而短為特色,只要暴雨驟至時,水位迅速上升,河面立刻變得寬廣,氾濫成災,危害人畜安全。楠梓仙溪進入旗山地區又稱旗山溪,河床低落時分流右岸旗山及左岸旗尾,但在河水暴漲時,主流直接衝進旗山郡的市街核心地區。

    根據文建會旗山奇網站的資料,昭和四年(1929年),臺灣總督府土木局(土木課)開始建築旗山堤防,從今日民族三街尾開始修築500米,後來又向南延伸1050米,一直到昭和十五年(1940年)才完工,總工程經費170,340日圓。



    中國自古流傳“大禹治水”的神話,神話繼承了人類洪水神話的內涵,並賦予的“公義/私利”二元對立的結構意義。

    過去,中國以農立國,翻開整個水利史,不論事功,還是著作,都是粲然大備。只是興利多於除弊。旱澇都是天災,溝渠既通,灌溉之水不來,最多只能怪朝廷失德;而洪水奄至,潰堤決口,可是要問河防之罪。

    遠的不說,為了治河,明初設了河道總督之職,原本欽差性質,到後來改為常任。到了清朝,甚至還設了四個河道總督,分別為南河、河南、北河、東河,專管運河、黃河的疏浚和堤防。一個是命脈,一個是百害,都牽繫著國家的興亡。



    不能說,中國政府不重視河防,應該說,中國人的觀念老出問題。《老殘遊記》裡有個史鈞甫觀察,根據漢賈讓的《治河三策》,創議“破埝行洪,放寬河身”的方法來治理山東濟陽段的黄河,這原也無可厚非,但當時“兩民埝相距不過三四里,即兩大堤相距尚不足二十里”,距離他的理想“五十里”還不到一半。如果一意貫徹,那“夾堤裡面盡是村莊,均屬膏腴之地,豈不要破壞幾萬家的生產嗎”?這位史大人居然以“小不忍則亂大謀”回應,只求“一勞永逸”。幸好,當時的撫台大人還“捨不得這十幾萬百姓現在的身家”,所以“聽說籌了三十萬銀子,預備遷民”。“至於為甚麼不遷”,應該是有位“大人”這樣建議:“可不能叫百姓知道。你想,這堤埝中間五六里寬,六百裡長,總有十幾萬家,一被他們知道了,這幾十萬人守住民埝,那還廢的掉嗎?”既然決定廢埝破埝,又恐怕人民守埝,居然事前不但不和民眾溝通,而且刻意隱瞞百姓。只是“趕緊修了大堤,在濟陽縣南岸,又打了一道隔堤”。以致大水一來,不知情的民眾,全都泡湯了,淹死無數生靈。這回就叫做“滔滔黃水觀察嘉謨”。

    上個世紀的人們逐漸知道,共和國的成立,不代表民主的到來。“抗日”期間,老蔣小說看多了,突發奇想,為了“以空間換取時間”,下命“國軍”在花園口把黃河決口,以遲滯日軍。造成歷史上黃河第26次改道,災及豫、皖、蘇三省44縣,1200萬人受災,390萬人流離失所,89萬人死亡。日軍迂迴了一下,還是殺到武漢來。我在大學念書時,還聽當時名嘴教官得意洋洋的講這段史實,還說幸虧“蔣公英明”改變了日軍“得隴忘蜀”的戰略。我當時就想,把河南戰場變成兩湖戰場,難道死傷就會少嗎?查一下史料,後來河南人嘴裡常說的“水旱黃湯”四大害,不也是花園口決口以後造成的?如果這是“英明”的決策,當時現場又何必留下國軍刻意誣賴日軍炸堤呢?也難怪“抗戰”一結束,人民解放軍能速迅收編地方武裝部隊,成為最後能戰勝兵力絕對優勢的國軍的主要力量。我個人最在意的是,這麼重大的決定,怎麼事先沒讓人民知道?當然某些“軍事專家”會以“軍機不可洩”為說辭,我也只能認為那是“中國人的思維模式”吧?

    “新中國”成立,代表人民知道的更少。天災總是在事後很久很久,才會洩露那麼一些些的蛛絲馬跡,像“1954年的百日洪水,武漢丢了漢陽一城,損失近百億元”。這樣簡短的訊息,沒有人口損失的數據,也沒有錯誤失敗的記錄,也許人民無法也無須從錯誤和失敗中學得什麼教訓吧?人民只要永遠記得,1998年8月14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江澤民,在抗洪搶險的緊要關頭,冒著高温親臨視察災情就夠了。但只要看到“公安縣荆江分洪區33萬人民舉家遷徙,他們趕著牛羊,抱著雞鴨,捨棄一生積攢的財物,離開自己的家園,義無反顧地走向他鄉”,“武漢以上100多個民垸主動扒口,將洪水引向自己的家園,有100億立方米洪水没有從武漢經過”的報導,也不難想像,為了搶救大武漢,犧牲了多少分洪區民眾的身家財產,甚至也犧牲了沒有任何數據的生命。值得不值得是一回事,義無反顧不義無反顧又是一回事,人民永遠什麼都不知道。

    清領時期的台灣堤防工程,我是不清楚的。或許把它當作公益事業,不是官督民辦,就是民間公益吧?日治時期,像旗山堤防、林內堤防,都是總督府撥款興建的。



    治水人才,日本幫台灣人訓練了一些,戰後,分別從河南大學、武漢大學和河北工業學院等校水利科系畢業,跟著陳儀來台灣的,也有一批專家。

    或許台灣河川不比長江之滾滾、黃河之滔滔,或許承繼著來自遠古或者來自現代主義的某種精神,終究公義方面比中國多了那麼一點點,在嘉義梅山公園裡的〈草嶺兵工殉難紀念碑〉,多少反映了一些可歌可泣的為公義犧牲的英雄事蹟。

    至於旗山堤防,1953年公所代辦了鐵絲蛇籠橫放堤腳工程,1977年將堤防向南延伸94.5米到旗山橋旁;於是總長1644.5米的旗山地標,繼續守護著旗山子民,說來,可不幸運?

 

草嶺兵工殉難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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