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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降龍保安樓是歷史最早的永安村裡20戶居民,在1926年集資興建的眾樓。 


馬降龍天祿樓是1925年由南安村29戶居民集資興建的眾樓,謹守前祠後樓的佈局,前面是法欽黃公祠。


建於1928年的馬降龍南安村莞廬,主人是黃松麟。


馬降龍慶臨村的昌廬,是1936年旅加華僑關國昌返鄉建的,窗套連貫兩樓。


馬降龍慶臨村的駿廬,是旅美華僑關崇駿於1936年興建的。


馬降龍村落以建築物隱藏在崇林修竹之間為特色,左為駿廬,右為楚廬。 


馬降龍慶臨村的北門樓,又稱北閘,樓下為進村門道,頂樓四面懸挑,為四坡道的瞭望台。


開平最早老的碉樓,建於明嘉靖年間的三門里迎龍樓。


最讓我感到興趣的是三門里外圍的“豎符”,上面畫哪吒,寫“哪吒在此”。


加拿大村裡建於1923年的俊廬,為關崇俊所建,現在有管理員在使用。


加拿大村的國根樓,建於1933-1936年間,樓名當係主人之名。


加拿大村的安廬,樓主為關國安,1923年興建的。


加拿大村的會所,門額上直書僑苑,山牆上有楓葉標誌。


加拿大村最豪華的春如樓,建於1933-1936年間,旁邊是大水塘。


加拿大村逸廬是“民國拾□年”的建築。


加拿大村不知名的居廬,山牆灰塑,有鳳凰,有雄獅,糅合中西藝術。 


加拿大村的四豪樓,1923年由關國豪、關國安,關華德、關崇俊合資興建的眾樓。


方氏燈樓位在塘口墟北面山崗上,由宅群、強亞兩村居民集資在1920年興建的更樓。


位在自力村口的方氏燈樓,無路可登,必須涉草前進。


作為愛國教育基地的南樓,位在赤崁鎮騰蛟村,由司徒氏村民合資在1912年興建的更樓。


從南樓頂層看潭江,孤舟飄於寧靜的水面上,顯得安閒平和。

 

    馬降龍村是百合鎮轄下的行政區劃,實際是由黃姓的永安、南安,和關姓的河東、慶臨、龍江等五條自然村組成。永安村最早,建於清乾隆年間,黃姓村落初名“風吹蓢”,“蓢”意為河灘地,因風大得名,後改雅名“豐歲蓢”。關姓村落因村後百足山形如龍,而潭江下游有座“馬山”,欲以馬降龍,故名,1949年以後整併後,統稱今名。現有村民中僑戶高達80%,主要來自美、加和澳洲。

    資料顯示,該村現有永安村的保安樓、天祿樓,河東村的河東樓,慶臨村的保障樓、南門樓、北門樓,龍江村的惠安樓等七座碉樓,和南安村的筦廬、耀廬、禎廬,慶臨村的林廬、駿廬、昌廬,和龍江村的敏廬、信廬等八座別墅。這裡所說的碉樓是眾樓或更樓,別墅是居樓,其實都是碉樓。

    天祿樓是1925年南安村29戶村民集資12000多塊大洋興建的眾樓,樓高七層,經費由旅居澳洲的黃琳德先行墊付,逐層計費,一樓每間400塊大洋,二樓500塊大洋,三樓600塊大洋,六樓為公共活動空間,七樓為瞭望台,頂部為四角攢尖式涼亭。當時興建此樓有急迫性,因為有村民的兩個兒子被土匪綁走,花4000塊大洋才贖回來。土匪抓男不抓女,晚飯過後,就準備開水、餅乾等夜宵,送男丁入天祿樓,10點鎖門,所以又稱“男人樓”,有專人值班守更,一有匪情,響鑼警報。碉樓原本為防盗而建,但間接的也起了避洪的作用,“建國”後,碉樓不再建了,但1963、1965、1968年三次洪水,民眾登上碉樓才躲過劫難。

    保障樓是同(1925)年由慶臨村民集資興建的眾樓,寓意保障村民安居樂業,樓高五層,周邊為石板鋪面平台,青磚間隔牆,兩坡頂,頂層正面向外懸挑,背面兩角築燕子窩,外牆設“丨”“○”形射擊孔。永安村的保安樓,在次(1926)年由20戶村民集資興建,樓高五層,寓意保村安民。以村命名河東樓是1928年由村民集資蓋的,鋼筯混凝土結構,平屋頂,頂層背面兩角各築帶“丨”形射擊孔的燕子窩,正門前設置外廊。

    比較特別的是慶臨村的南門樓和北門樓,又稱慶臨南閘、北閘,建築時代比較早,大約在清末民初,由村民集資建,屬於更樓性質。南門樓兩層,北門樓三層,一樓為進村的門道,頂樓為瞭望台,四面向外懸挑,四坡頂,外牆設有射擊孔。

    居樓方面,龍江村的敏廬建得相當早──1918年,它由主樓、附樓和庭院組成,主樓四層,鋼筯混凝土結構,平屋頂,頂層背面兩角築燕子窩,並設有射擊孔。同村關崇信在1927年建的信廬,顯得宏偉,鋼筋混凝土結構,樓高四層,圍牆也高大,花園寬敞,綠樹成蔭。

    南安村的莞廬和耀廬都是在1928年建的。莞樓主人是黃松麟,莞是他的名號,該樓也由主樓、附樓和庭院組成,主樓五層,鋼筯混凝土結構,穹窿頂,外牆藍色抹漿,室內外壁畫、灰塑精美。耀樓主人是黃松耀,該樓三層,也是鋼筯混凝土結構,平屋頂,第二層背面兩角為燕子窩,外牆設“丄”“丨”型射擊孔,頂層四面向外懸挑築柱廊。還有一座禎廬,開平市僑辦還在聯繫他的後人,在美的黃松柏、黃松超,還有在印尼的黃松盛呢!

    可巧的是,慶臨村的林盧、昌廬和駿廬,也都是在1936年建的。林廬主人是旅居墨西哥華橋關定林,他返鄉花12000銀元建樓,樓高四層,鋼筯混凝土結構,平屋頂,外牆紅色抹漿,窗套裝飾精美。昌廬主人是旅居加拿大華僑關昌國,也是返鄉建樓,樓高四層,三間兩廊,鋼筯混凝土結構,平屋頂,窗套裝飾講究,正面窗套豎貫第一二樓。駿廬主人是旅美華僑關崇駿,鋼筋混凝土結構,和林廬一樣,窗花都有國民黨的青天白日徽裝飾,表明主人的政治立場。

    個人覺得,馬降龍的旅遊價值不僅在於個別碉樓的特殊性,還在於社區的整體性。整個村落或現在隱在茂林修竹之間,誠屬稀見。南安村的法欽黄公祠在前,天祿樓在後,遵守著開平村落“前祠後樓”的佈局,村屋居中,整齊劃一的規則佈置各類建築物,也是當地特色。還有村屋多為“三間兩廊”式的傳統粵式建築,大門設於兩側,右門為大門,則左門為便門,左門為大門,則右門為便門;進門是天井,天井多作洗濯場所,中間是廳堂,廳堂兩側是居室,後面為廚房,形成一個完整而相對封閉的室內空間。

    風水也很講究,以百足山為“玄武”,以左右小山岡為“青龍、白虎”,以池塘、潭江為“朱雀”。村前的池塘稱“四水歸塘”,洗濯和排水之外,又可養魚和棲禽。五邑大學教授張國雄說:“池塘如硯,塘邊石知如墨,村前大片曬穀場如紙,村後高高直立的碉樓如筆,構成了一個象徵‘文房四寶’的風水格局,勾畫出村民們寄望後代文人輩出的理想生活追求。”看似穿鑿附會,又覺有一定的道理,只是這個道理,不該是文房四寶。

    一行人在馬降龍早就打散了,四個村落只剩三門里,立即搭上公交前往,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現存最古老的碉樓──迎龍樓,三門里在明英宗正統年間建村,地勢低窪,洪澇不斷。明世宗嘉靖年間,關姓第17世祖關聖徒夫婦傾其所有建樓,磚木結構。現在仍可以看到一二樓使用明代土法燒制的大型紅泥磚砌築,三樓是1920年用青磚修復的痕跡。四五百年的歷史,留下一片滄桑。在三門裡村口供著一塊石碑,上面陰刻哪吒像,寫“哪吒在此”,很像澎湖的〝豎符”,等有機會再來研究。

    最後就是看似近在咫尺的加拿大村了,原想趁天黑前逛完,它在325國道的另一頭,試了幾條鄉間小道之後,看到惠廬、紹禎居廬,都不是主要目標,走了許多冤枉路,才老老實實的按圖索驥,來到村前,暮色已重。顧名思義,此村為加拿大華僑出資興建的,現隸屬於赤坎鎮靈源村委會。據說此處更早的名稱為蝦村,1890年關國暖(愛)到加拿大,在阿爾伯特和溫哥華等地,以餐飲、農場和藥材生意發家,民國初年回國又帶去13位同鄉,等發財致富,相中村側空地,紛紛返鄉建樓,取名耀華坊。

    此村現有11座建築,號稱五廬四樓一碉樓一會所。五廬:俊廬、安廬、春廬、鬱廬、耀東居廬;四樓:華德樓、國豪樓、國根樓、春如樓。始建年代為1923年,最早由關國豪、關國安,關華德、關崇俊等四人建了國豪樓、安廬、華德樓、俊廬等四座居樓,而且合資建了四豪樓。

    四豪樓,樓高五層,底層共用,二至四樓分别屬四户人家,每層都有兩房,没有厨房。樓頂有四個碉堡,都有槍眼。俊廬,樓高三層,外牆青磚結構,底層設兩間房,厨房在大廳後,樓梯在厨房房,二樓一半木頭鋪設,另半混凝土,家具保存完好,外牆灰塑精美,惜多斑駁,大門開在右側,上有“鴻禧”小木牌,看得出後來人裝上去的。原加拿大村民在1951年以前都搬回僑居地,據說2001年委託專人看管,就以俊廬作為“辦公”處所。

    還有一間“逸廬”,門額上題“民國拾□□”,兩個字漫漶不見,也應屬早期建築。其他耀東居廬、國根樓、春廬、鬰廬、春如樓和會所等建築,建於1933至1936年之間。部分匾額題字刻意破壞,只有鬰廬上看得出“民國二十三年”,春如樓最為豪華氣派,到過加拿村的人,一定都會在樓前留影。另有一棟沒取名的建築,頂樓山牆泥塑一對鳳凰,二樓拱柱牆上三頭獅子,各具型態,揉合中西藝術巧思。還有村裡有會所,為村民娱樂、活動、集會的場所,鋼筯水泥混凝和磚木結構平房,依水塘而建,大門上題“僑苑”二字,山牆上有加拿大楓葉標幟,這是開平各村看不到的建築。

    據說,此村請加拿大建築師設計,再將圖紙帶回開平,聘請當地工匠施工,用料講究,表示出質感,具可看性,可惜遊客不多,也因此保留了原始風貌,說來也是僥倖。此時天色已暗,怕夜間沒有公交,遂匆忙離開,告別小遊伴,奔赴車站。回到酒店,詳看地圖,才發現漏掉自力村外的方氏燈樓。

    第二天一大早,搭公交直接到自力村口,走沒幾步,方氏燈樓就坐落在塘口墟北面的山坡上。此樓由宅群、強亞兩村的方氏村民1920年集資興建的,原名“古溪樓”,以方氏家族聚居的古宅和原來流經樓旁的小溪命名。樓高五層,鋼筋混凝土結構,三樓以下為值班人員食宿之處,四樓為古希臘神廟的柱廊式,五樓為中世紀歐洲教堂塔尖式結構。據說樓裡還配備發電機、探照燈、槍械等,作為預警之用,是典型的更樓。不過,裡面的情形,是看資料寫的,它大門深鎖,我進不去。其實,這裡雜草漫過道路,在塔周遭,只能涉草前進,要小心蟲蛇。

    參觀畢,回到大路,遇見在立園聊過的那群大學生,幫他們填了問卷。回到自立村口,瞥見遠方有座碉樓,也不管公交即將到站,就跑過去瞧,原來是潮安樓,不過旁邊也沒說明,樓形亦不特別,終於瞭解到開平碉樓數量太多,如非學術研究,實無必要一一造訪。

    由於世界文化遺產的四個村落,全部遊畢,於是就從導遊圖上尋找下個景點,在赤水鎮大同村口的日昇樓與翼雲樓,吸引了我。我交待公交司機到大同叫我,結果年輕司機只顧聊天,直到我再度問起,才讓我在不知名的地方下車,剛開始還想走過去,後來也攔不到公交,只好“打的”回赤崁。

    南樓是參觀的最後一個景點,它位在赤崁鎮騰蛟村,是司徒氏族人為防盗賊在1912年建的,樓高七層,鋼筋混凝土結構,每層都有機槍和探照燈。現在當地政府極力將它宣傳為愛國主義教育重要基地,因為司徒氏七烈士在1945年7月17日夜到7月25日期間,和日軍奮戰七天七夜,終於壯烈成仁。英雄事蹟固然偉大,但細算應該是八天八夜。而且,日軍在1941年3月3日、9月20日和1944年6月29日三度攻佔開平,尤其第三次還建立據點,準備長期盤踞,何以這樣可歌可泣的故事,卻發生在一年後,而且在日軍投降前25天?防盗的民團變成打擊外侮的民兵部隊,轉折點在哪?英雄應表揚,但能找到當時日軍或中國官方文書,為歷史定性,不是更重要嗎?

    開平碉樓大多和華僑有密切關係,尤其第一代華僑,根生蒂固的歸土觀念,再加上僑居地的排華政策,使得碉樓如雨後春筍般的增生,但原鄉終沒想像中的浪漫,洪澇和社會治安還能忍受,但中日戰火更大的危害身家安全,“土地改革”政策更讓他們無法生存,終於樓停建了,人離開了。留下的就人和建築就必須面對更殘酷的現實。

    中國以“開平碉樓與村落”之名申遺,但世遺指定的卻是四個村落,在邏輯概念上,有點對不上。以名稱言,應該既包括碉樓又包括村落,但事實上卻只指定了四個村落,也就是碉樓不在四個村落裡都不在內,而四個村落裡不只確樓被指為遺產,巷道、祠堂、門樓、水井和池塘都在範圍之內。感覺當初申遺者和評審單位之間的認知大不相同,前者在意碉樓,後者側重村落,整個讓人覺得不夠嚴謹。尤其在地全副武裝搞旅遊,很難讓人對居民和村落有更深入的瞭解。或許我來早了,晚點來資訊就充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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