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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_1461.JPG - 中國訪古
太室闕鎖在這間建築物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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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縫只能照到局部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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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母闕保護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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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闕的保護具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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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闕上的石刻十分精美。

 

    漢三闕,指太室闕,少室闕、啟母闕。都在河南登封嵩山腳下,都是東漢時的作品,也稱嵩山三闕、東漢三闕。

    闕,原本設置在重要建築的出入口,例如祠廟、宮門和城門,久之,就成為祠廟、宮室和城市威權的象徵。其形制為左右對峙的兩座高台。有的在兩台中間構屋,瞭望遠方,起防禦功能,也有人在台上陳列法象,昭告四方觀摩仿傚,起政治功能,因此稱之為“觀”。有的兩台之間不另起樓構屋,門扇、限閾、台階等闕如,專為道路使用,則稱為闕。

    闕有四種,在宮門者為宮闕,在城門者為城闕,在墓前者為墓闕,在祠廟者為廟闕,由於墓前和祠廟中間道路屬於神道,又稱神道闕。現今存世的漢闕不多,有則墓闕,為廟闕者,只此三座。

    嵩山三闕可分兩組,太室石闕一組;少室石闕和啟母廟石闕一組。

    太室闕一直都屬於中嶽廟的一部分,上題“中嶽泰室陽城崇高闕”,正文亦稱“中嶽太室崇高神君”,可見這裡是太室祠──太室崇高神君的神道闕。太室祠始建於秦代,漢武帝遊嵩山時,命其恢復舊制,神道闕為東漢安帝元初五年(118年)陽城長呂常所建。有人將“室”解讀為“妻室”,附會到夏禹妻子──塗山氏,塗山氏跟太室主神從來就沒什麼關係,顯然是大誤會。

    啟母闕才真正與塗山氏有密切關係。啟母就是夏啟的母親,也就是夏禹的妻子。《淮南子》收錄了一段傳說:說大禹治水,與其妻塗山氏約鼓聲送餉,結果禹誤觸鼓,以致塗山氏目睹禹化身為熊,引以為恥,至嵩山腳下化為石,禹追索其子,於是石破北方而生啟。後人在太室山萬歲峰下啟母石前,立了一座“啟母廟”, 後來避漢景帝劉啟名諱,改名“開母廟”。東漢安帝延光二年(123年)穎川太守朱寵在廟前建了神道闕,是為開母廟神道闕,今簡稱啟母闕。

    少室闕,其銘文後面建闕諸官繫銜題名,大致和啟母闕重疊,應該是同時期的作品。西闕北面上部有雙勾陰文篆書題額“少室神道之闕”,可見應屬少室廟或少室祠之神道闕,主神就是少室。

    但是,既然有人將“太室”解讀為“大老婆”,自然就會有人將“少室”解讀為“小老婆”,而且太室和少室兩個大小老婆還是塗山氏的姐妹花。本來嵩山所在的陽城就是夏禹的國都,都城之北有這兩位老婆兼姐妹環護,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歷史上,少室山也的確存在過主祀啟母之妹的“少姨廟”,宋代梅堯臣有《緱山子晉祠以下陪太尉钱相公游嵩山七章》,第三章就是《少姨廟》,當時詩人書法家黃庭堅的父親黃庶還到過該廟,香火鼎盛,寫了一首《過少姨廟》。其實少姨廟早在唐代就已存在。詩人韋應物《雜言送送黎六郎》:“釣台水淥荷已生,少姨廟寒花始遍”之句(《全唐詩》卷189)。

    不過,再早也早不過楊炯的《少室山少姨廟碑銘並序》,文中提到:“臣謹按少姨廟者,則《漢書地理志》‘嵩高少室之廟’也。其神為婦人像者,則古老相傳云:啟母塗山之妹也。”(《全唐文》卷192)他直接說少姨廟就是少室之廟,還引經據典作證,可是遍查《漢書地理志》別說少室,連嵩山也沒提過。何況塗山之妹的說法,還是他得自“故老相傳”的道聽途說呢。

    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老公趙明誠《金石錄》收錄了這個《唐少姨碑》,就直接批判說:“余按《淮南子》云:‘塗山氏化為石而生啟’,其事不經,固已難信。今又以少姨為塗山氏之妹,廟而祀之,其為淺陋尤甚,蓋俚俗所立滛祀也。炯既載之於碑,又遂以為《漢書》所謂少室之廟者,何其陋哉。”(卷24) 

    楊炯為初唐四傑之一,這樣瞎編亂造,還很配合當時政治氛圍。武則天在掌權過程中,關隴集團一直跟她為敵。為了削弱關隴勢力,她將行政中樞轉到洛陽,以洛陽爲神都,改變過去以長安為首,以洛陽為輔的局勢,於是近在咫尺的嵩山,就必須提高其地位。於是尊崇中嶽的運動,不但水道渠成,而且勢在必行。另方面,她臨朝稱制,干涉政治,也亟須一些神話來合理化自己身份和權力,而啟母這個強大的母親,在老公“一去十三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情況下,就這個嵩山腳下用生命誕育夏啟,自然也在宣揚之列,崔融的《嵩山啟母廟碑》(《全唐文》卷220),多少是希承她的旨意寫的,當然大獲讚賞。至於楊炯的《少姨廟碑》,就體製內容來看,當然是姐妹作。從神話來看,啟母只有生育之恩,至於養育之恩,只能另外杜撰“少姨”來承擔重責大任。

    崔融、楊炯都是武則天栽培出來的人才,巧妙的迎合了她的意圖,終於在證聖元年(695年)下制:“封嵩山為神嶽,尊嵩山神為天中王,夫人為靈妃。嵩山舊有夏啟及啟母、少室阿姨神廟,咸令預祈祭。”天冊萬歲二年(696年),封嵩山,禪少室,“尊神嶽天中王為神嶽天中皇帝,靈妃為天中皇后,夏后啟為齊聖皇帝,封啟母神為玉京太后,少室阿姨神為金闕夫人,王子晉為昇仙太子,別立為廟。”(《舊唐書禮儀志》)

    其實,從楊炯只是聽說“少姨”是“啟母之妹”,沒聽說她是“啟之後母”,武則天尊啟母為“太后”,封“阿姨神”為“夫人”,沒封她為“太妃”,至少在這個時期,少姨阿姨都沒嫁給夏禹,說少姨是夏禹的第二任老婆,顯然又是後來的事了。

    有一點還必須注意的,就是楊炯看到的“婦人像”的神,也未必是少室主神,怎麼說呢?道教上清派茅山宗從開基以來,都臨近六朝古都──建業,等到隋都移到長安之後,第十代宗師王遠知大概覺得茅山離政治中心太遠,就派遣他的學生潘師正到嵩山修練,臨死,轉告潘師正說:“吾見仙格,以吾小時誤損一童子吻,不得白日升天。見署少室伯,將行在即。”王遠知死於貞觀九年(635年),他有遠見的將嵩山當作茅山的前進基地,潘師正不但順利的在嵩山接掌茅山第十一代宗師,而且後來在尊崇嵩山運動中備受武則天的禮遇。像這樣有先見之明的師徒倆,不會在嵩山經營那麼久,都不知道少室主神的性別吧?即使王遠知死前胡說些什麼“少室伯”,在嵩山修練那麼久的潘師正也會“為長者隱”,幫他遮蓋下來。即然兩代宗師一說一記,沒作什麼修正,那麼,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唐太宗的時候,少室主神還是男性的“少室伯”。其實早先的記載,太室、少室之神,應是三頭人面怪獸。《山海經.中山經》云:“苦山、少室、太室皆冢也,其祠之:太牢之具,嬰以吉玉。其神狀皆人面而三首。”

    太室闕在中嶽廟中軸線上,出了大門,還要過馬路往前走,當地人說管理員要下午才會來,現在鎖著,言下之意,管理員在就會打開,不過目前攻略都沒人進去過。啟母闕、少室闕目前也都不收費,找不到管理員的狀況中。三處幾無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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