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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古堡在1983年,由內政部指定“臺灣城殘蹟”為一級古蹟,2003年台南市政府結合考古團隊,進行熱蘭遮城城牆遺址的研究工作,旋即發現西龍廟後即有一段殘垣,次年即以“熱蘭遮城城垣”登錄為台南市定古蹟。2005年8月9日我循聲而來,長15.15米,高5.4米,側立面呈梯形,下寬上窄,磚牆斑駁的歲月,掩不住壯碩的英姿,據說是當年黑得爾蘭稜堡的殘蹟。

    2007年以“熱蘭遮城城垣暨城內建築遺構”報文建會核定為國定古蹟後,列出新發現的六處遺蹟,總覺得對年紀大的古蹟愛好者是項考驗。

    遙想大航海時代,大家想的都是商業據點,只有那驕傲自大的中國不是。他們只想到朱家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外,就是四海,四海就不是他們想管的。來自海上的冒險家,只要想登上王土,非盜即寇。

西龍廟後面一段殘垣黑得爾蘭稜堡的殘蹟。








    1602年3月20日荷蘭14家以東印度貿易重點的公司,合併為荷蘭東印度公司。1604年公司的韋麻郎(Wybrandt van Waerwijck)率艦來到澳門,卻被早在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取得居住權的葡萄牙人驅離,在商人李錦、潘秀指引下,8月7日抵達平湖(澎湖),當時澎湖為大明帝國季節性防汛之地,過不久,12月15日就被福建都司沈有容趕走。

    1619年,東印度公司在爪哇的巴達維亞建立總部之後,再度撲向台灣海峽。1622年公司令雷爾生(Cornelis Reyrsz)率領12艘戰艦組成的艦隊,進攻澳門,再度失利後,又來到澎湖,在紅木埕建立城堡,作為貿易據點。不久,他,一說副將高文律(Kobenloet),親自來到台江探勘港灣,看到中國和日本商人在大員與原住民進行交易,並無西方人的蹤影。8月命商務員亞當‧斐互德(Adam Verhult)率兩艘戎克船來到大員,進行貿易與考察,次年斐互德回澎湖,建議佔領大員,當時雷爾生並不同意,但10月他忽然派遣軍工50人來到台江港灣,看上外圍一個半島,半島上七座起伏的小山丘,從北往南依次取名為一至七鯤鯓,其中一鯤鯓控制海口,最具軍事價值,於是用竹子和沙土構築簡單的堡砦,作為商業及防禦的據點。

    由於再次入侵王土,天啟四年(1624年)1月2日福建巡撫南居益派遣名將俞大猷之子總兵俞咨皋,在鄭芝龍協助下進攻澎湖,荷蘭人退守風櫃尾城堡。明軍要求荷人毀城棄澎,荷人要求中方默許貿易及在王土之外建立商業據點,當時大員在王土之外,建城不算侵犯王土。8月26日雷爾生拆除澎湖城堡,從台江的鹿耳門(Walvis Been)登陸台灣,同時東印度公司也派出第一任長官馬蒂孫克(Martinus Sonck)。

國勝路73號民宅已拆除,迎面所見的殘垣有門洞殘蹟,惜為草木所掩。






    這次,荷蘭人淨空了一至七鯤鯓的居民。在舊砦的基礎下,興建新城,以當時荷蘭聯省共和國執政的奧倫治王室為名,稱奧蘭治城(Orange Castle)。由於材料和工匠缺乏,除東北角用澎湖舊城石塊建築外,其餘用木板圍繞,勉強用來防禦,也作為政務廳所。1626年2月改用紅磚、糖水、糯汁和牡蠣灰等搗成的灰泥修築城牆,由104名武裝士兵、46名炮手和雜工防守。

    1627年第三任長官彼得奴易茲(Pieter Nuyts)到任,以荷蘭熱蘭遮省為名,將奧蘭治城易為熱蘭遮城(Zeelandia),並在城外稱北線尾(Baxemboy)的沙洲上建堡砦,保衛鹿耳門航道。

    1629年稜堡倒塌,新到任的第四任長官漢斯蒲特曼(Hans Putmans)命暫以竹支撐,為加強防禦力量,在離城二三十呎處建兩三座砲台,又在北線尾城堡右側建稜堡。

國勝路71、73、75、77、79號民宅後一段是外城北側城牆殘蹟,居民鑿出窗洞。



    1631年東面稜堡及南邊城壁改用石材和石灰建造,除了面海的兩座稜堡外,城牆部分都已竣工,城內城角還挖了三條大排水溝,1632年內城工事也在年底完成,1633年元旦蒲特曼鳴禮炮三響以為慶祝,將四座稜堡以荷蘭熱蘭遮省瓦爾赫倫島(Walcheren)四條主要的街道命名,分別是東北角的菲力辛根(Vlissingen)、西北角的安納麥頓(Arnemuyden)、西南角的密得堡(Middelburch)與東南角的甘博菲爾(Camperveer),其中安納麥頓後來改名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同時將北線尾城堡取名為海堡(Zeeburg)。1634年外城完工,西面也有兩座稜堡,西北角取名荷蘭地亞(Hollandia),西南角取名黑得爾蘭(Gelderland)。

    次年外城工事也完成了,大致規劃了長官官邸及各級職員眷屬住處和各種公共建築物,並在北門門額上懸掛“T CASTEEL ZEELANDIA GEBOUWED ANNO 1634”(熱蘭遮城建於1634年)銅牌。

    熱蘭遮城屬於西方稜堡式海岸堡壘。稜堡(Bastion),是由兩種不同功能的建築體結合而成防禦性建築──中為方形城堡,四角為突出的稜形砲臺。熱蘭遮城的內城為方形,共三層,最下層是倉庫,長官公署、瞭望台、教堂、士兵營房等設施。台基有兩層,都有雉堞,東、西、南、北四面邊牆中央,都建有半圓堡,各配置水井一口。北側有小門及樓梯,通往地下室的彈藥庫。四角還有防禦性稜堡,上頭附建瞭望亭。兩角之中間有北、東、南三門,長官公署在內城北側與北城交接處,為荷蘭長官辦事處與居住之所,也是當時政治及經濟的中心。

從殘垣上方看磚土結構。



    外城長方形,較比內城低,連接在內城第一層台基的西北側,西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座稜堡,稜堡上也有瞭望亭,北面牆中央也有半圓堡。內有長官、職眷宿舍、會議廳、辦公室、醫院、倉庫等公共建築。內外城的稜堡、半圓堡上都安置大炮,火力強大。這也就是漢人口中的紅毛城、大員城。

    1639年第五任長官約翰范德包爾(Johan Van DerBurg),又在西南方加建防禦性的方形城堡,以荷蘭烏特勒支省(Utrecht)名命名。據1644年統計,城內駐軍340人,外城駐軍116人,烏特勒支堡駐軍11人,海堡駐軍12人。

    北線尾海堡位潮汐口,經常進水,1631年完工後即有崩潰,終於在1656年7月的暴風雨中,毀損殆盡,荷蘭人並未重修,只是任其荒廢。

從古堡街81巷看殘垣,難窺全貌。


    永曆十五年(1661年)4月30日鄭成功在何斌、郭平的協助下,避開熱蘭遮城的炮火,循鹿耳門水道進入台江,從Smeerdorp(禾寮港)登陸,攻下普羅民遮城。

    第十二任長官揆一(Frederick Coyet)據守熱蘭遮城,巴達維亞方面雖派遣卡屋(Jacob Caeuw)率領11艘戰艦組成的救援艦隊,但一直無法解圍。次年1月25日,鄭軍開始炮擊城內,同時勇衛黃安登陸一鯤鯓,助提督馬信攻下烏特勒支堡。27日全體評議委員會議決議投降,鄭成功在農曆春節前(12月13日)簽署和約,2月9日荷蘭人將熱蘭遮城及其城外的工事、大小砲及各式武器,還有屬於公司的糧食、商品及471,500荷盾(Florijn),全交給國姓爺,2,000多人全數離開大員。

    鄭成功攻佔普羅民遮後,即設東都明京,下設承天府,領天興、萬年二縣,後來永曆十八年(1664年)鄭經改稱東寧,天興、萬年升格為州。鄭成功攻下熱蘭遮城後,取故鄉福建省泉州府南安縣四十三都石井鄉安平鎮之名,改為安平鎮。同時在外城南面開座城門,以鄭姓源自春秋鄭國,當時鄭國南門之名,取為“桔秩門”,一方面表示不忘本,另方面也表示不以地小而恢宏之志。由於鄭成功將城堡當作延平郡王府使用,所以也被稱為“王城”。

與國勝街67號房子相連的一段殘垣。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7月19日鄭克塽降清,撒消東都,改承天府為台灣府,上屬台灣廈門道,下轄諸羅、鳳山兩縣,隸福建省。當時將安平鎮劃入鳳山縣,康熙三十年(1691年)置安平鎮保,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改為效忠里,雍正時併入台灣縣。

    在軍事上,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設台灣鎮,台灣鎮總兵受台廈道節制,統轄鎮標中營兼轄台灣北路協、台灣水師協二協、台灣城守營與台灣南路營,其中水師協分從海壇、金門、閩安等三個協標和廣東水師的南澳鎮標調來兵力,主管為副將,辦公處所水師協鎮署就設在城裡。下置三營,左、中、右營游擊均在安平鎮內,三營守備都在本營內。清領時期該城有許多稱法,如:磚城、紅毛城、台灣城、安平鎮城等。不過,水師副將的公館不在安平鎮,而在鎮北坊禾寮港街上。

    當熱蘭遮城改為延平郡王城時,內外城建築物應有所增修。清代協鎮署雖在城內,但廢而不居,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鳳山知縣李丕煜奉命修葺衙門,前為門,中為堂,有大堂、二堂,後為署,旁列小屋數間,貯火藥軍裝。坐南朝北,門外官署象徵物鼓亭、轅門俱備。雍正十一年(1733年)城北臨海短牆坍塌,潮水侵蝕城基,協鎮陳倫炯命人修砌。同時總督郝玉麟奏准,就城內建倉,貯粟三萬石,交與該營收管,每年礱米給兵,以免赴府支領之勞。乾隆五年(1740年),協鎮王清捐資建右畔花廳一座,七年(1742年)協鎮林榮茂捐資改為二座,十三年(1748年),協鎮沈廷耀在外城南門內建塘房二間,撥兵防守。次年(1749年),城西北及教場南海岸沖崩180丈,監生方策捐銀300兩,交沈廷耀修築砂堤。以上增修紀錄,俱見於《重修臺灣縣志》等方志。

用紅磚、糖水、糯汁和牡蠣灰等搗成的灰泥修築的城牆。


    道光三年(823年)前後,府城連續受到洲仔尾暴等暴風雨襲擊,漚汪溪改道,台江內海北半淤砂成陸,四草湖成形,安平鎮的地理位置失去了重要性。

    安平鎮的軍事地位有所變動,似乎也決定了古城的命運。清領時期,古城不免遭受砲火洗禮。康熙六十年(1671年),朱一貴起事,迅速攻陷府城,安平鎮自然也落入起義軍之手。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南澳鎮總兵藍廷珍奉命討伐,大軍從鹿耳門登陸,擊退蘇天威,進逼安平鎮,鄭定瑞率眾抵抗,無奈清軍人多,又告失守,府城也不保,起義軍終於崩解。

    嘉慶十一年(1806年)12月12日海盜蔡牽打攻安平,次日進逼府城。次年1月5日浙江水師提督李長庚命金門總兵許松年、澎湖水師副將王得祿來援,蔡牽北竄。這兩次戰役,古城受到什麼傷害,並沒有留下什麼記錄。由於協鎮署所在,即使受損,也應迅速修復。

安龍壇東北面牆也是殘垣的一段,中段葫蘆形門洞是後來修築的。



    道光二十年(1840年)中英鴉片戰爭,台灣兵備道姚瑩,籌設海防,將台灣城改為軍裝局,作為儲藏軍需、彈藥的倉庫,並修建城牆與砲台。

    英法聯軍之後,台灣、淡水等口岸開放,為爭奪樟腦之利。同治二年(1763年)按察使銜分巡台灣兵備道陳懋烈,將兼辦樟腦業務的艋舺軍工料館改為腦館,正式宣告官辦,嚴禁私煎。同治七年(1868年)英商怡記洋行(Elles & Co)所有價值6,000元的樟腦在彰化縣五叉港被沒收,駐安平的英國領事齊普遜(J.Gibson)向分巡臺灣兵備道梁元桂提出嚴重抗議,梁允歸還樟腦,洋行代表畢克林(Pickering)前往五叉港處理,途中被襲,由於先前英商德記洋行(Tait & Co)經理哈智(Hardie)從打狗往府城路上也遭襲擊,齊普遜咬定攻擊者都是梁元桂所派,急電香港請求派兵保護,駐港艦隊司令凱波爾(Sir.Halley Keppel)令海軍中尉戈爾登(Gurdon)率砲艇亞節令號(Algrine)、普斯達號(Bustard)二艦,10月經打狗至安平,在艦砲掩謢下,25名士兵強行登陸,台灣鎮總兵劉明燈派援500,英軍夜襲,佔領安平,清軍死傷24,水師副將江國珍畏罪自殺,澎湖領餉船亦被扣留,史稱樟腦戰爭。是役,英軍縱火,引起彈藥庫爆炸,軍裝局受到嚴重損害。同治八年(1869年)楊鉀南接任水師副將之後,曾整建軍裝局,今存其碑。

    差不多同時,同治年間纂輯的《臺灣府輿圖纂要》這樣寫道:“赤嵌城,在安平,亦荷蘭築,與鹿耳門相犄角,為郡城海口最要地方。城有兩層:上層縮入丈許,樓臺曲折,風洞、機井,鬼工奇絕。今漸傾圮。”可見當時城垣規模仍在,內部建築容或修改。

與國勝路67號交界的一段,應接近荷蘭地亞稜堡的殘蹟。



    過不久,同治十三年(1874年)牡丹社事件,日軍攻打台灣,沈葆楨以欽差辦理台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大臣,認為府城為根本所在,在二鯤鯓修建砲台,即億載金城,兵工取古城磚石,城體遂遭到破壞,形同廢棄,居民往往取磚塊造屋。

    明治三十年(1879年)日本人將熱蘭遮城部份夷平,在上面砌造三層磚台。次年(1898年)在磚台上建安平海關長公館,四周為海關職員宿舍。明治四十一年(1908年)又將光緒十七年(1891年)在安平埠頭上建的鐵殼造圓形白色燈塔,遷到磚台上西北側。

    昭和五年(1930年)總督府為慶祝台灣文化三百年,將磚砌平台四周官舍民宅拆除,並將公館改為展覽及招待的場所,即今之安平古堡史蹟展示館。

國勝路75號前的外圍牆也是殘垣,為前面的花台所掩。


    就在《台灣文化三百年記念會》前後,日本人開始對熱蘭遮城有了學術研究,其中以栗山俊一用力最勤,他實勘了古城幾段殘蹟,包括外城南北牆各一段及外城的西南角稜堡,同時在總督府核准下,在內城北側進行挖掘,發現了北側的圓形稜堡及內部的圓形孔洞。

    戰後古城再遭劫難,台南官派市長卓高煊將日本人所立的“贈從五位濱田彌兵衛武勇之趾”磨平,刻以“安平古堡”,從此人們逐漸忘去舊名。1975年更將原燈塔改成新式瞭望台,成為觀光地標,使遊人至此,以為安平古堡之原始風貌就是這樣。

    1979年闢為古壁史蹟公園,範圍包括現存規模最大的原外城南壁殘蹟,東西長65.8米,以“台灣城殘蹟”報內政部,其它殘蹟則以“熱蘭遮城城垣暨城內建築遺構”報文建會。

當西方來到東方─17世紀熱蘭遮城外城北牆遺跡看板。


    1993年,台南市政府展開“台閩地區第一級古蹟台灣城殘蹟調查研究與修護計畫”,2002年4月27日,陳水扁視察熱蘭遮城後,宣示將“安平港國家歷史風景區”列入“挑戰2008國家發展重點計畫”,給予“王城再現”帶來新的契機。

    不過,這些都該是考古及文化工作者的事情,他們有他們的專業考量。我只是個古蹟愛好者,隨興的參訪者,2009年1月22日上午,有計劃的帶人一起搜查,事實上,我太過慮了,隱身於民宅的殘蹟,並不難找。

    首先看到的,是位於國勝路71、73、75、77、79號民宅後一段,應是外城北側城牆殘蹟,高2米,長38.7米,厚2米,73號民宅已拆除,給參訪帶來便利,這段城牆上有一高1.5米,寬2米的門洞,不過現被草木所掩,不易窺見。我爬上殘蹟,走了一段,看城牆和民宅相連,有的還被打出窗洞,不覺惋歎。

    然後我再繞到古堡街81巷,希望能從北側窺探這段城牆的風采,可惜被包在新式建築之後,什麼也沒看到。再繞回國勝路,看到67號與其相連房子的一段城牆,長1.5米,高2.7米,厚0.5米。旁邊就是安龍壇,它東北面牆和國勝路67號交界,長7.63米,高1.81米,厚度看不出來,中段似乎有葫蘆形門洞,但磚材、水泥,應不是古城殘蹟。再從安龍壇後門出去,一片廢棄的民宅,什麼殘蹟也沒有。我想這個部分,或許就是荷蘭地亞稜堡的殘蹟。當年海上的冒險者,滿腦子商業利益,登上稜堡,面臨大海,不知作何感想。

    回程,又看到國勝路75號前的外圍牆,長3.18米,高2米,厚0.32米,由於前面為花台,很難看出什麼,但確定也是殘蹟的一部分。

    在走進小白時,瞥見國勝路口一幅安平港國家歷史風景區所立的“當西方來到東方─17世紀熱蘭遮城外城北牆遺跡”的看板。感覺從阿扁的宣示到他任滿下台,到身繫囹圄,時間過得好快,考古、文化、觀光等各方面的工作者,也都兢兢業業,每天都有進展,拿出具體成績。而當時幫我搜索的人,現在還為終身大事出生入死,不知近況如何。相對於熱蘭遮城,從建城到拆城,二三百年來,它伴隨著多少渡台人士,與事無爭的耗損青春。人們從取磚到拆城,速度又何等急切。變者恆變,不變者恆不變,這是蘇東坡《赤壁賦》所要表達的意念,此刻我體會很深。

    臨行到格友段焙伊介紹的古堡蚵仔煎用餐,行文之際,回想當時,心中滋味,別人無法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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