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潭即玉泉公園,古城的玉泉河都發源於此,大門原為孔廟文明坊,四座石獅全從木府搬過來。
明代木氏建築遺址只剩一堆石材,雕工頗為精美。
作為土司的麗江知府衙署,又稱木府。建築物都是近年修建的,只有緋梅比較自然可觀。
我懷疑橫跨中河的萬子橋,就是徐霞客說的萬字橋,不過這個橋體是雍正九年重修的。
玉泉河從玉龍橋流到大水車,一分而三,從左到右依次為西河、中河、東河。
沿西河西岸形成市街,就是塢泊,今名新華街。
科貢坊為表揚楊氏一門三舉建的,原為兩層,遭火焚毀,後富商為科貢巷內另一位進士和庚吉作壽,重建為三層。
李樾登道光十九年進士,入翰林,當地人稱其住宅為太史第。有人曾在此經營客棧,今已歇業。
相傳忽必烈曾飲用溢璨井水,此井在新義街密士巷。
古其唐,即賣草場,茶馬古道上的馬夫多歇腳於此,今有人稱此為小四方街,在新義街積善巷內,離我投宿的酒店很近。
大石橋下袒肩少女是遊客,橋上披星戴月者是居民,跟橋上居民照相要付費,否則定起糾紛。
在夜色下,萬古樓浮在古城上空。
新院巷裡的雪梨湯,料多味濃,潤喉止咳。
嘮叨坊的帶皮西山羊火鍋,肉嫰湯濃,野菜無限供應。
到處都是臘排骨火鍋,不一定要到花馬街的阿勒丘食府。
這位大媽將椰子塗上亮紅漆,以香味果之名賣給我,心中暗笑我是傻逼。
南門文化旅遊休閒街上的哈根達斯。
如果想接近當地商業文化,還是到傳統市場去,這是忠義市場賣毛豆腐的攤子。
麗江現在是中國雲南的地級市,以前是麗江納西族自治縣,表示這個地方納西族的人口佔了一定的優勢。
納西族正式定名於1954年,以前並不是這樣的稱謂。納西族先人出現在中國典籍,最早是東晉常璩的《華陽國志》,稱之為“摩沙夷”,也就是後來唐樊綽《蠻書》的“磨些蠻”,說是“烏蠻種類也”,還說他們“男女皆披羊皮”,現在也還保留這樣的服飾傳統。《蠻書》還記錄了他們生活範圍,“鐵橋上下及大婆、小婆、三探覽、昆池等川”,“川”是南詔語“地方”。根據敦煌吐蕃歷史文書,吐蕃人稱摩梭人居地為“姜域”、“絳地”、“绛域”,《西藏王統記》譯作“蔣域”,赤都松贊在公元703年佔領其地,直到唐德宗貞元十年(794年),南詔王異牟尋攻下吐蕃神川都督府,繼續統治該地,設劍川節度,“劍”是“姜”、“絳”的譯音。 據說,這些名稱都是他稱,而“納”、“納汝”、“納恆”和“納西”才是他們的自稱,稱“納西”是民族大多數人的意願。
很多城市都從市集發展而成,麗江也是如此。大約在南宋末年,在今麗江古城位置,處於絲綢之路和茶馬古道的中轉站,自然形成大的集市,納西人稱之為“鞏本知”,“鞏本”為倉廪之義,“知”為集市。摩娑詔首領阿宗阿良也將他們的政治中心,由白沙遷到獅子山下,營造宮室、城池,稱“大葉場”。元憲宗蒙哥汗第三年(1253年)忽必烈進攻大理國時,臣屬於大理國的阿琮阿良率部投降蒙古。次年(1254年),蒙古人大葉場設三賧管民官,隸屬於茶罕章管民官。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十三年(1276年),茶罕章管民官改为麗江路軍民總管府,次年(1277年),三賧管民官改為通安州,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改置麗江路軍民宣撫司,這些行政單位和職務的官署都在大葉場。也由於府治所在,大葉場也稱為麗江。而大葉場也經傳寫成為大研廂(明)、大研里(清)、大研鎮(民國),有人認為大研是大硯之音訛,不知根據為何?
從麗江設治,到後來城市發展,跟阿琮阿良家族息息相關。阿琮阿良因為“戰功”,蒙古人給了他兼有雲南等處行中書省麗江路軍民宣撫司使、通安州知州等的職務,成為第一代的麗江土司,後來這些職務,一般也都由他的子孫承襲。土司的設置,基本結束了納西人“酋寨星列,不相統攝”的原始部落時代。
明太祖洪武十五年(1382年)傅友德、沐英率軍攻雲南,第七代的阿甲阿得又率部投降,敬佩沐英為人,自改姓沐,明太祖賜姓木,授雲南承宣布政使司知麗江軍民府,同樣讓木氏子孫世襲這些麗江土司職務,次年(1383年)木得在獅子山麓建麗江軍民府衙署。
土司治所常在朝廷鞭長莫及之地,往往形成一個小朝廷。英宗天順六年(1462年),第十一代土司木嶔開始對藏區用兵,開拓許多領地,幾代的經營,將麗江的聲勢推到最高峰,鄰近的民族稱土司為薩當汗、麗江王、三賧王、姜薩當杰布(木天王),甚至卓貢瑪(納西帝)。順治十六年(1659年)清世祖派兵進入雲南時,第二十代土司木懿又表示歸順,清廷也繼續讓他世襲麗江知府等職。不過,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第二十三代木興隨軍入藏攻打準噶爾,以剋扣糧餉為由,處決了四川總督年羹堯的親信剌普頭人巴松。五十九年(1722年)以阿知立為首的五虎十四彪黨貴族反對木興之弟木鐘嗣位第二十四土司,聯名上書雲貴總督高其倬、雲南巡撫楊名時,懇求麗江改土歸流,次年(1723年)雍正帝從其請,以流官楊馝為麗江知府,木鐘被降為無實權的土通判,並以拖欠賦稅,查抄了木府。
今年初,我到麗江,最想參觀的就是木府。木府就是麗江軍民府衙署,選址和布局都講究風水,西倚獅子山,北、東、南三面都有河水環境。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木增還奉旨在木府前面興建了“忠義坊”;崇禎十二年(1636年)1月26日,著名的旅行家徐霞客應木增之邀,來到了麗江。“木氏居此二千載,宮室之麗,擬於王者。蓋大兵臨則俯首受紲,師返則夜郎自雄,故世代無大兵燹,且產礦獨盛,宜其富冠諸土郡云。”徐霞客並沒真正進入木府,但分析木氏之富豪,卻是一針見血。
不過,改土歸流後,木府從府署降格為通判府,後來也遭到厄運。咸豐六年(1856年)雲南回變,杜文秀所部攻打麗江,木府遭火焚,僅存門口6米高的“天雨流芳”石牌坊(納西諧音“讀書去吧”),文革期間牌坊也被毀了。
參觀木府不容易讓人發思古幽情。因為這座新的木府,是1999年麗江地區人民政府向世界銀行貸款重新修建的。徐霞客說“郡署”“擬於王者”,明明是拿“王府”來比較,可是新的木府卻修得像“皇宮”,裡面的空間分配更是誇張,隨意設置,無根無據。新修的忠義坊,被用作木府的大門。只有1996年出土的明代建築遺址,也只剩下一堆建築材料;還有家院部分,據說是木氏後人在光緒年間重修的,也只剩三進院落,新補建的水榭亭台,算是畫蛇添足吧。如果還要看遺物,就要移駕到黑龍潭公園(玉泉公園),門口那四尊石獅,據說1966年以前守護過木氏土司衙門,另來原木府的藏書樓──光碧樓,和清代改為通判署後建的的聽鸝榭、一文亭,也都遷移到公園裡。
不過,也不能說沒收獲,初春緋梅綻放,色澤鮮姘,芳姿秀麗,在台灣看不到,同時又將樓閣庭園點綴得熱熱鬧鬧的,讓人徘徊不忍離去。三清殿和怡然亭位置較高,可以像王者一樣,俯瞰木府和麗江古城,真是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元代在雲南設立行省,就一直要求各路“建孔廟,創廟學”,可以麗江一直都沒設置儒學的記錄,整個明代也如此。一直到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孔子66世孫孔興詢任麗江軍民府流官通判,先在三十九年(1700年)建孔廟,接著在四十四年(1705年)奏請麗江府學並設文武學額,次年正式設府學。
等到改土歸流,雍正二年(1724年)楊馝到任後,帶來了更多漢化的“文明建設”。他在金虹山下建流官的知府衙門,建武廟,還為府學設教授署和訓導署,另外開闢了東西兩個營盤。
原本麗江就有“玉河書院”,是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通判樊經建的,位置就在孔興詢建的學署旁邊,也有人說在今五一街文治巷,低窪潮濕,不利藏書,楊馝特意遷到西門內後面,更名“雪山書院”。乾隆四年(1739年)知府管學宣,又選在城西門外大研里玉河邊重立玉河書院,屬義學性質,後來在光緒年間,書院改建為通化寺,書院成為寺裡的“玉河館”,進入民國後,改辦玉河小學。而雪山書院也在光緒三十一年(1905)改為官立高等小學堂。
另外,麗江世襲土司姓木,據說一直不敢修建城牆,因為築城等於木字加框成為“困”字。可是楊馝不管這些,上任的第二年就請准修了一座土城。高十二尺,周720丈,開四門:東向日、西服遠、南迎恩、北拱極,各有門樓,另開小西門,“以通橋道便趕集”。這座城刻意避開市集和木府,對木氏也算仁至義盡了。
城牆修好之後,楊馝還特意將南門外的孔廟遷到府署後面,可是,這座城只存在26年,乾隆十六年(1751年)在地震時倒塌了,後來也沒再建。據文史工作者考察,南門應在今金府大飯店位置,西門在今振東巷口以西10米處,東門在文明村和文林村分界線上十字路口西的窄巷內,北門在金虹中學重修的玄天閣後面,小西門在小石橋處。至於東營盤和西營盤應該就在東、西門附近,至於府署,在今五一街興仁上段與文治段之間,即振東巷口西邊,納西語稱斯吉,文武廟都在附近。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麗江軍民府下增設麗江縣,及將土司時期的通判署改為縣衙,在南門橋旁,民國二年(1912年)麗江廢府留縣,縣衙遷入府衙內。這個清代的縣衙,據考察就在今黄山幼兒園與市一中土木結構建築處。到麗江旅遊,最可議的,就是這些才不過三百年的城池和官方建築,在大清帝國結束不過百年,就都紛紛走出歷史,而相對位置也沒作任何標示,對所謂作為世界遺產的“古城”來說,無寧是極大的諷刺。如果真想看遺物,同樣要到黑龍潭去,景區大門──文明坊,其實就是孔廟前的門坊,不過那是光緒十六年(1890年)建的。
作為人文遺產,麗江的價值應在古老的街市,這個街市的發展,和玉泉河有關。這條河,徐霞客稱之為“象鼻水”,又說“土人名為玉河”,上面有橋,就是“西橋,即萬字橋也,俗又謂之玉河橋”。這座萬字橋,他說:
“萬字橋水瀠流而東,水北即象眠山至此南盡。又西二里,歷象眠山之西南垂,居廬駢集,縈坡帶谷,是為麗江郡所托矣。”
象眠山就是今日的象山,可見當時民居集中在象山西南角。而這條象鼻水就是今日的玉泉中河,當時流經麗江郡之東。
不過,徐霞客接著提到:
“河之西有小山兀立,與象眠南盡處,夾溪中峙。其後即辟為北塢,小山當塢,若中門之標,前臨橫壑,象鼻之水夾其東,中海之流經其西,後倚雪山,前拱文筆,而是山中處獨小,郡署踞其南,東向臨玉河,後幕山頂而上,所謂黃峰也,俗又稱為天生寨。”
這裡俗稱“天生寨”的“黃峰”應該就是今日的獅子山,現在還有人稱之為“黃山”,和象山所挾的溪,應該就是玉泉河,而“郡署”就在黃峰南面,黃峰後面還開闢成“北塢”,重點是:“象鼻之水夾其東,中海之流經其西”,如果徐霞客記載沒經後人改動的話,個人懷疑“北塢”應該就是東大街一帶,而“中海之流”,應該就是今日玉泉西河。據說玉泉中河是自然河,而玉泉西河是木氏從白沙搬到麗江後修的人工河,那麼徐霞客到麗江時,看到的就是兩河在象山西南陲一左一右,共同哺育著明代的麗江府居民的景象。只是,既然稱為“中海之流”,它的發源地就不該是象山,那會在哪?從他第二天的行程看,似乎在束河附近,應是最近填湖造地的中濟海吧?而他一再提到的萬字橋,當然有可能是今日的萬子橋,不過今橋是雍正九年(1731年)重修的。
仔細推酌徐霞客的記載,他只說當時麗江郡“居廬駢集,縈坡帶谷”,是多麼像今日雲南少數聚落,實在看不到市集的描寫。但又從木氏土司數代經營德欽、中甸、康南等藏地看,貿易往來必定有的,接待徐霞客的通事:“其家姓和,蓋麗江土著,官姓木,民姓和,更無别姓者。其子即迎余之人,其父曾奉差入都,今以居積番貨為業。”他住萬字橋東,可見當時中河東岸已有市肆或貨倉,只是貨流量不大而已。
改土歸流促進東河的開發。東河是康熙四十九年(171O年)通判樊經到麗江後興修的,楊馝到任後,就在中河和東河之間修築了各級官署和麗江城牆,才完善了東河建設,這一帶的居住和商業機能才開始發展出來,逐漸形成主街傍河,小巷臨渠的景象。
《乾隆麗江府志略》記載當時“府市”情形,已是一派繁榮景象。
“湫隘囂塵,環市列肆,日中為市,名曰坐街,午聚酉散,無日不集,四鄉男婦偕来。商賈之販中甸者必止於此,以便雇脚轉運。麗婦不習紡織,布帛皆資外境。合市所陳,稻粱布帛居其半,餘則食物薪蔬菜。”
不可否認的,整個麗江是從西河開始發展的。納西人稱西河為塢白大河,稱中河為阿溢燦大河,稱東河為窖肯大河,是這它們流經的地名來稱呼的。而西河則流經的地方特別多,如串底塢、塢白、見洛閣、知市洛、當市洛、關當閣、蒙空、吉沙沙、巴塢等巷道或村落,就說明它發展的進程較早而且密集。串底塢又寫作串堆塢、串敦烏,在今新義街積善巷,附近有汝欽當,又寫作日其塘,意為賣草街,賣馬草,馬店也多,藏商多住於此,今又稱為小四方街;塢白又寫作塢泊、烏伯,就是今日新華街;見洛閣又寫作建洛閣、見洛過,納西人稱大理為建洛,大理來的行商住的地方,在今光義街現文巷裏,有人在當地開設一間見落個客棧;當市洛,是清代詩人牛燾弟牛秋娶木通判女,木氏贈以地,牛家在此建新宅──當市洛,就在光義街新院巷口;關當閣,又作關當閣洛,就是關(官)門口,納西語為土官場地,指木府北門或上方的門,在今光義街官院巷;蒙空,意為下方的門,指土司衙署南門或下面的門,在今光義街忠義巷;吉沙沙,納西語河水漫溢之意,在今興文村,又稱太史巷,因為道光十三年(1833年)這裡出了進士──李樾,授翰林院庶吉士,美稱太史,住家成為太史第,近年有人闢為客棧,現已歇業;巴塢就是八河。從西河地名劃分較細來看,它開發比較早,而且很多跟木府有依存的關係。阿溢燦,是河右邊村落的意思,另有人寫作阿營燦,說納西人稱蒙古軍為阿營,燦是村,意思是蒙古軍駐地,不知何者為真,不過此地漢名為牛家巷,今為新義街密士巷;窖肯在金虹山的坡地上,相當今日的五一街,這兩地應是西河以外開發較早的地方。
有河就有橋,因為人與貨物流動量增加,橋也變多了。麗江在以前玉河上面有雙石橋,中河和西流在西橋分流,東河引中河水從東橋下流過,現在這座橋改建為玉龍橋,等於消失了,只剩古城裡頭的橋,仍發揮它原有的功能。像中河,除萬子橋外,還有著名的雙孔石橋──大石橋,又稱映雪橋;百壽橋,又稱仁壽橋、百歲坊橋。西河上有木府前面的馬鞍橋,還有四方街北側的兩座橋,賣雞豆橋和賣鴨蛋橋,都是從納西語“茨此起笮”和“奧古起笮”直接意譯,較為質樸。有了這些橋,又將分割的區域串連起來,也幸好有這些橋,使古城保持著古意盎然。
研究顯示,麗江古城的發展是從光義街開始,往七一街關門口一帶發展。改土歸流後,移民明顯增加,又開闢了今日新華街與五一街一帶,形成以四方街為中心,通向東南西北四條主街為輔的城鎮格局。從這樣的城鎮格局,也形成幾條聯外道路。一條往北走塢泊,經白沙、束河通往中甸、德欽;一條往西走,爬上獅子山頭的塢古,經過寨後村、黃山、拉市,通往石鼓;一條往南走,從之買到蒙空、八河,經過白華、南溪,通往劍川、鶴慶;一條往東經大石橋、窖肯、文智村,通往永勝。有了這些交通動脈,整個古城的商機就活絡起來。而這些交通要道上,也因應不同的需求,發展出特色商街。像塢泊後來發展成織麻街、刺繡街、製鞋街、麵條街,清代還有座淨蓮寺,寺旁有嵌雪樓;塢古,是坡頭的意思,是直上獅子山頭的山街,即今黃山下段,有人寫作烏姑街,以製銅業著稱;之買,又寫作芝滿,納西語街尾,即今七一街,演變成為百貨街、醬菜街、粑粑街,另有一條崇仁巷,以前叫詩干敦,即殺豬巷,另有吉丁鋪,即百歲坊,後有大理喜洲人來開店,又稱喜洲巷。不過,這些特色商街,早也沒了特色,整個古城清一色都成了旅行社、銀飾店、蘭花餅店、東巴鼓店、民族服飾店和傳統工藝店,如果帶著逛街心情遊麗江,一個晚上就夠了。
麗江附近有很多旅遊景點,都以麗江為集合地點,大清早出發,回來都接近傍晚,我遊古城就充分運用這些剩餘時間。只要在古城,四方街、大石橋和關門口等地每天都會經過。我投宿的七天酒店古城中心店,位在新義街積善巷,所以大水車、東大街、新義街,東河、中河和小四方街(賣草場)也都在路上。萬子橋在找木府路時經過的;太史第是返台前夕胡亂逛到的;傳說忽必烈飲過的溢璨井是我去白沙鎮前偶遇的;萬古樓是我從白沙古鎮回來,由雙石公園小路切入獅山路上去的,只是開放時間已過,但也不可惜,因為那是1997新建的,沒什麼古蹟的價值;塢伯是我從玉龍雪山回來,直接走新華街過來的,現都變成酒吧街,也應該是條豔遇街;近四方街處有座科貢坊,嘉慶、道光年間,楊兆蘭、楊兆榮和楊碩臣等人一門三舉,當時人特地建來表揚他們,原二層,1933年遭回祿,1944年當地富商為麗江最後一位進士和庚吉作六六大壽,重建為三層樓建築,該巷也稱科貢巷。可見以前人比較重視人才,現在人重視的是錢財,麗江高度的商業化,就說明了這個現象。
吃的方面,倒值得推薦。納西雪梨湯潤喉,新院巷那家料多味濃,去了三次;大石橋附近嘮叨坊,老板娘有個性,火鍋的野菜無限供應,點了帶皮黑山羊;麗江著名的臘排骨火鍋,我們到新城花馬飲食街阿勒丘食府點的,加點的雪山筍脆嫰,餌塊像韓國年糕;返台前在南門麗江臘排骨吃菌菇火煱,食材都是前所未見,味道詭異,要有勇氣吃,當地特色菜水性楊花,口感不錯;另外小和家的黃金氂牛奶和樹莓酸奶也爽口,只是價格不菲。
麗江在我1996年春雲貴行程中已規劃進去,但2月3日夜火車抵昆明,就傳來大地震的消息。原本還很浪漫的期待,直到返台從台視記者“冒險”傳來的新聞片,看到全塌全毀的畫面,想說古城從此消失了。沒想到次年12月3日成了世界遺產,在我重新規劃麗江行程時,發現新城區比古城大好幾倍,已好奇這17年來麗江發展的能量何在,等到親臨這塊土地,才體會到觀光旅遊的經濟力量。說麗江古城是不夜城,一點也不過分,燈樹火海,倒映水街渠巷,格外豔麗。到處都洋溢著歌聲,轉過一個街角,就換一種音樂。家家都滿坐著旅客,高談闊論,旁若無人。每個人都帶著大把鈔票來麗江消費,大媽大嬸小姑娘都花錢綁上了民族風情的小辮子,甚至光著胳膊在大冷天裡捕捉自己美麗的倩影。 當年鄰近地區的人口流入,帶動麗江古城的發展,使古城多了一些藏味、滇味,現在流入的人口更遠更廣,很多民族特色的店家店員都操持著我熟悉的閩南口音,麗江機場的國際線只飛台灣,但一周五個班機來回,由不得你不相信麗江的台灣化。其實台灣化就是國際化,最近有財團在南門規劃了旅遊文化休閒街,進駐了屈臣氏、貴族世家、哈根達斯等,將麗江帶到更寬廣的世界。只是這樣高速的商品化,也一層一層剝去我兒時古村古鎮的記憶,我還忘了我來尋找什麼?
一位納西中年婦女載我到機場,60元車資,說她有房子在古城裡,年租好幾十萬。納西人仍保持著他們勤儉樸實的個性,有人跟得上國際化的腳步,為麗江帶來富庶繁榮,但也有人自認跟不上腳步,將古城借給外地人,以符合外地人的消費習性,將打上麗江牌的商品促銷給外地遊客,供需都得到滿足,麗江又往前跨了一步。我的麗江印象就是這樣,沒想再進一步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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